沛安還在山上的時候,便聽師父誇過晉國南華,“當真流連忘返哪!”師父自年輕時便遊山玩水,能讓他放在眼角的,确實不一般。
晉國是三國中最物華天寶,人傑地靈之處,先前師父曾寫過一篇地志,名山大川,繁華盛草,大多出于晉國,從古至今,大多先賢名家,騷人墨客,也多出于晉國。
正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晉國多出帥哥美女,大齊仍在時,大齊後宮的晉國的佳麗也不占少數。
沛安今日立于船頭,碧波之上,翠柳拂堤,清風中夾着淡淡的花香微甜撲面而來,神思清明,一切煩惱頓消,這感覺确實和别處醉人的景色不同。
介山的風景也是很美的,可是身處其中,雖然暢快,但從未向在此處一樣。
沛安由衷而發,“六哥家鄉,真好!”
繼而眉頭低垂,又輕輕一歎,“但願六哥一切安好!”
說到她的這位六哥,她是沛安認識的這堆裡人,唯一盒飯領的晚(不是太炮灰)的一位。
他和沛安頗有共同語言。
所有人都說他們倆個是介山上最沒志向的二人組,不,是大家非得認為她們倆個是最胸無大志的人。
其實人家子籺還是有夢想的,“一畝地,兩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
沛安是,“一畝地,兩頭牛。”至于老公和孩子,因為過往的經曆,沛安不曾敢想。
但他們同門十個人,身世最凄慘的還是六哥子籺。
子籺是真正的爹不疼娘不愛,沛安雖然身在宋國冷宮長大,至少身邊有嬷嬷的照顧,可是子籺卻一個人照顧的人都沒有。
他娘曾經是晉王某個異母弟弟的夫人,有一次,宮裡大擺宴席,晉王見夫人貌美,起了色心,子籺便是這一夜的驚喜。
這位夫人自不敢聲張,一開始她也怕懷孕,還特意吃了不少湯藥,可偏偏老天爺就是非要把這個孩子送來,倆個月後,她還是嘔吐不止,暈倒了。
大夫剛走,晉王那位弟弟的劍便橫在了這位夫人脖子前,“說,這是誰的孽種?”
這件事情這麼快被發現,完全依賴于她的這位弟弟和自家夫人一年前已經不行房事了,出了這種事,孩子肯定不是她的。
這位夫人梨花帶雨的說出了實情,她知道,自家丈夫不會放過自己和這個孩子,于是拔下鬓中的簪子,準備一屍兩命,沒成想,她的丈夫竟然攔下了她,“把孩子給我生下來。”
當然,他沒那麼好心,因為他也想當晉王,保不齊這個孩子會幫她些什麼,而那位夫人也知道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生下子籺便飲鸩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