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平時高高在上的死對頭,如今衣衫褴褛,狼狽不堪。
馮霧真是覺得快樂加倍,大仇得報。
但就算是報仇,也得講究徐徐漸進,得結合現實情況,不能一下起猛了。
馮霧在識海裡發出新一波意念,那些小神獸便受她的指揮,從窗口飛躍着跑入山林。
綠光掠影中,如同一排排綠色精靈拂過。
這廂,好不容易爬起來的宋章晖,簡直氣得吐血。
整個密封的空間都充斥着他激烈的怒吼聲。
“素遊!那些小神獸去了哪兒?!”
馮霧借着餘光,看到酷愛面子的他快速整理了自己的儀容,整張臉紅溫的像個憤怒小鳥。
再看看衆修士的反應,一個個憋笑都憋的十分辛苦。
馮霧再次暗爽不已。
這時,被指責的素遊慌張道:“好像……都逃出去了。”
“什麼叫好像?!”宋章晖嗲毛道:“就是掘地三尺,你也要給我把它們找回來!聽清楚沒有?!”
“弟子,聽清楚了。”說完,素遊便也朝山林方向飛奔。
宋章晖自覺顔面掃地,對着衆修士們惡狠狠道:“你們剛才都看見了什麼?!”
馮霧不是傻子,她知道此刻示弱沒用,宋章晖已經起了殺心。
她隻好提醒他,現在的局勢:“唔,師尊您别忘了,記光鏡還開着呢!”
記光鏡是合歡宗公開處刑的寶器,一般實時畫面,非宗主和長老不得研究。
她這是在提醒宋章晖,那麼多長老看着,他總不能吃了癟,就拿新人弟子開刀吧。
被拿捏的宋師尊,隻好撫袖而怒,回到陰陽宮欲還原靈根。
衆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于忍不住互相讨論,七嘴八舌。
直到馮霧一句:“今天的事,傳出去誰都沒有活路!”
沸沸揚揚的讨論聲,這才逐漸減弱,然後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有人忍不住問:“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啊?”他明顯被吓着了,聲音顫抖不止。
四周修士都把目光聚焦在馮霧身上,他們記得事發時馮霧表現的臨危不亂,都紛紛覺得她大有來頭。
在萬衆期許的目光下,馮霧冷靜道:“裝瘋賣傻。”
衆修士先是被教導的一愣一愣,然後才恍然大悟,開始各自展現演技。
紛紛表示,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好像失憶了?
馮霧決定趁亂離開,這時有人喚住了她:“道友留步!”
聽言,馮霧回眸,見一氣質溫潤如玉的男子,正對着她俯身作揖。
該男子長的眉清目秀,着一襲青色拓拓長衫,面龐清雅。屬于那種扔在人堆裡不容易被發現,單獨仔細看又别有一番風味。
他那雙狹長的眉眼,看人時炯炯有神,帶着三分漫不經心和七分試探。
無端就會讓被注視者起一身雞皮疙瘩,亦如馮霧此刻。
修真界的男子多數氣質純粹不凡,很少有這種矛盾的如霧裡看花,讓人琢磨不透。
溫潤如玉、拓拓青衫、眼神性格複雜、還比較善交際……馮霧結合當下的場景,努力搜索書中提到的人物。
最後,還就真讓她聯想到一個人,也是宋章晖的死對頭。
陳浜,一個吉時宗安插在合歡宗内的卧底。化名陳施。
修真以“青雲宗”、“吉時宗”、“林天宗”、“無情宗”、“合歡宗”這五大宗門陣守。其中青雲宗和吉時宗是萬年老字号,林天宗和無情宗中流砥柱,合歡宗乃單獨初出茅廬也。
當初馮晴一心想進入青雲宗就是看中它的聲望,能讓自己光宗耀祖。
幾乎對所有修真弟子而言,能進青雲宗和吉時宗,都是證明自己乃人中龍鳳,前途無量。
書中寫到吉時宗最講究天地人和、陰陽合一,修道之人要是打破這兩項,就是和吉時宗作對。
宋章晖短時間内修為抵達化神境,着實不符合倫理綱常。所以吉時宗派陳浜潛入合歡宗,一探究竟。
這件事,其實是宋章晖入魔道的一個導火索,如果不是陳浜步步相逼,宋章晖說不定一生都在合歡宗做一個沽名釣譽的師尊。
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馮霧隻好先理智應對,她有預感越往後任務線越會和主線重疊,有些事情她應該未雨綢缪。
但是很快,她便為這個想法付出了代價。
“你是何人,喚我有何指教?”思考一番,馮霧和氣試探道。
“在下陳施,想請問姑娘,此考核如何界定?”
馮霧心裡更有底,果然她沒有猜錯。
此刻,陳浜卻是緊緊打量她,像是不願意錯過她眼中一絲一毫的神色。
此舉他雖做作的和善,但是多少帶些咄咄逼人的壓迫。
馮霧被盯得發怵,反擊道:“我與你是同期,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如何會知曉?!”
“姑娘别誤會,在下見姑娘給師尊指揮,又認得記光鏡,所以這才來讨教。”陳浜解釋道,但那雙眼睛裡有一閃而過的愠色,絲毫不見真誠。
由于他的聲音醇厚,很多修士都聞聲看着馮霧。
呵呵,還真是黃鼠狼和雞拜年,沒安好心。馮霧連忙伸出手,與他劃出界限,出言反駁:“道友明知師尊的個性,大庭廣衆之下又舊事重提,可是想陷我于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