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她再也不會作死将自己的靈根變弱了。
隻是,關于靈根變弱再變強,沒她想象中那麼簡單。
馮霧深覺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自己運用針砭之法打通虛弱的任督二脈,再使出全身力氣,閃現回了合歡宗。
好在原生的母親是個藥修,所以這具身體對醫術也有一點研究。
對于現在的她而言,此處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依舊是繡球花開得繁茂的那處院子,四下沒有别人,馮霧拿出寶箱,随着一陣五顔六色的光芒閃爍,最後黃色的光正對着她。
寶箱緩緩打開,一張類似符咒的符紙落到她手中,她打開一看,居然是:師尊生辰宴邀請函。
什麼鬼???
在馮霧嫌棄的表情中,寶箱裡那道如喪考妣的男聲,今日出奇的生動活潑:“新人弟子馮霧,恭喜你獲得這張邀請函,憑此邀請函你可以進入一天後師尊的生辰宴哦!”
馮霧無語地将此函扔掉,此函卻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上了她的衣袂,然後化作虛無。
她蹙眉不語,心想真是晦氣,等下還要去換身衣服。
借着泠光,馮霧慢悠悠去往食堂。
此刻,在陰陽宮内正等這名幸運弟子向整個宗内人傳播,他能入自己的生辰宴内,是何等的幸運的宋章晖,卻遲遲沒等來這一轟動。
他有點生氣,哪個不識好歹的?
師尊決定查一查,查到了便将這名額取消,叫那人後悔莫及。
今日的食堂也特别的熱鬧,連原先開得焉兒吧唧的杜鵑花,這次也格外昂首挺胸,姹紫嫣紅。
應該是慶祝宋章晖生辰,這一天開始的夥食分外豐盛。
其中最炙手可熱的當屬金齑玉脍,那鮮嫩的魚肉在食堂大媽用刀斫脍下,一片片晶瑩剔透,令人垂涎欲滴。
馮霧快要擠破腦袋,才得到一份。
她剛下筷子,就見素遊黑着臉站在她面前。
“師尊喚你去陰陽宮一趟。”
馮霧頭都沒擡一下,繼續吃,囫囵扔出兩個字:“不去。”
素遊隻好說:“那得罪了。”
說着就要來扒馮霧的衣裳。
馮霧破口大罵:“你有毛病?!”
素遊紅着臉:“師尊說那邀請函在你衣服上,你把那一塊剪了,别去生辰宴了。”
每個弟子在入合歡宗時,都是有編号,宋章晖根據編号查出這次幸運弟子就是馮霧時,也氣得不輕。
馮霧忍無可忍,那片衣袂卻法力大增,将她帶着朝外飛去。
是陰陽宮門口。
隻是她剛到殿門口,就感覺有一股力量在拉扯她的衣裳,低頭一看,才發現是一隻眨巴着琉璃般大眼睛雪白的毛絨絨的修勾,正用力銜着她的衣角。
這隻修勾脖子上挂着“正氣”兩個大字,馮霧疑惑什麼時候陰陽宮有狗了?
白日裡正氣都和宋章晖形影不離,現在他正在附近查找妖氣的源頭。
早上,大哥告訴他附近街道近來有妖氣侵染,所以賜他一條靈犬,也是輔助他曆練的意思。
宋章晖當然樂意,這可是他用來表現的好時機,隻要生辰宴一過,他立馬去捉妖。
殿門外,正氣一邊扯着馮霧的衣角不放,一邊用頭朝她的那片衣袂拱來拱去。它擁有修勾界最敏銳的鼻子,關于主人宋章晖的氣味,一聞便知。
見它如此不依不饒自己的衣袂,馮霧怒了,假裝惡狠狠道:“放開!”
也許是意識到氛圍的躁動,正氣也受了影響,眼瞅着它眼睛猛然變藍,馮霧大呼不妙。
它這是在呼叫宋章晖!
馮霧費力扯着衣角,還未從正氣嘴中掙脫,忽而一陣疾風經過,一團赤色的靈光,已經正中她的眉心,下一秒系統提示音響個不停。
終!于!開!系!統了!
【恭喜宿主,已成功達回體強請盡快完成采補任務,不然短時間内仍有體弱的危險!】
天邊忽而躍過一陣赤紅的靈光,鎏金奢華,氣宇軒昂。
是師尊從殿内出來了。
此刻,被正氣惡狠狠扯着,又被靈光擊中跌倒在地的馮霧突兀極了,她艱難地爬起來,一不小心彎了下去。
但是下一秒,她卻像會閃現一樣,驟然匍匐了高台,跪在了一身鎏金烈焰的宋章晖腳下。
正氣見自家主人就在眼前,終于舍得松嘴,開始耷拉着舌頭,對着鳳凰座椅上的主人,搖尾乞憐。
馮霧沉思,接下來該如何見縫插針地為自己開脫。
她想要忽略那繡滿向上攀升的鳳凰羽翼的烏靴,但那靴子的主人霸道地将她的目光定住,她隻能被迫這樣看着。
“你還敢來見我?!”宋章晖那醇厚的嗓音缭繞在馮霧耳邊,她視線中那烏靴上的鳳翼遽然飛出烏靴,在她眸光中撲棱着“銜”走了她的一片衣袂。
此刻,正氣更是激動的連連轉圈邀功,直到那雙皙白又骨節分明的手溫柔地撫摸着它的腦袋。
宋章晖就那樣向側邊俯首,一縷墨發蓦地垂入馮霧的視線,在晨昏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看着眼前場景,馮霧忍不住想:這是找到了同類,才這麼溫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