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也不是胡說,以前季老太的婆婆在的時候,最喜歡這個孫子,覺得他聰明伶俐,總是說家裡窮,耽誤了她的寶貝乖孫。
季老太可沒有看出季老三哪裡聰明伶俐了,偷懶耍滑倒是一副好手,她覺得就是季老三小時候被婆婆太過溺愛,才養成了現在這種性子,心裡對婆婆不是沒有埋怨,每次聽到這小子這麼鬧,她在心裡埋怨婆婆的同時,因為婆媳的天然壓制又總是有些心虛,往往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吓唬季老三一下。
但這次不了,都敢這麼撒謊了,就是婆婆在也得收拾他,“别說搬出你奶奶,就是你奶奶站在面前也沒用,不喜歡你怎麼了,你說說你哪點比得上你哥哥們了,論沉穩你比不過你大哥,論幹活你比不過你二哥,現在還敢撒這麼扯的謊,前幾天老郎中都說了你媳婦沒事,你還敢說她懷孕了,是不是覺得大家都是傻子。”
季老三到這個時候總算是知道自己挨打的原由了,不是因為早上在山上差點招惹到盜匪,也不是沒有好好幹活,而是說了媳婦懷孕了。
原本的三分委屈立刻變成了七分,要不是媳婦和哥哥都在,他能直接哭出來,“娘,我沒騙人是真的,不信你和我一起去醫館問大夫,老郎中那就是個蹩腳郎中,大夫都說了,我媳婦懷了快兩個月了,還說我媳婦以前受了大罪,身體不好,之前才會出事,不好好養着對身體不好,對孩子也不好,不信你看還有藥呢。”
季老太還是有些半信半疑,她盯着季老三,“你說的是真的?”“當然,不信明天咱們就去問大夫。”季老三挺直了腰闆,他自覺自己可沒說謊,頂多是誇大了大夫的話,那也沒辦法,他媳婦以後可得好好養着呢,不說的嚴重一些,村裡那些碎嘴婦人會說閑話。
“行,那你們回去休息吧,明天咱們去縣裡。”季老太這是不相信季老三,卻也沒打算大晚上的繼續和他掰扯,打算明天親自去問。
季老三沒想到會這樣,他試探道,“娘,那我這打就白挨了?”“不然你還想怎樣,就你今天做的那些事收拾你一點都不冤枉,要是你不拉着梅花去山上,怎麼會遇到那種事。”季老太想到今天的事就氣的不行。
季老三知道想讓老娘心疼是不行了,他又提出了一個要求,“娘,你看我們真沒騙人,梅花是真的懷孕了,要不然咱們就不分家了吧,以後還是在一起生活。”
好不容易把這小子分出去,季老太才不會讓他們重新回來,當下白了他一眼,“趕緊去睡,明天就去縣城,老大老二你們也趕緊回去睡吧。”
看看時間不早,季老太直接将幾個兒子都趕回了屋裡,季老三抱着睡的和頭小豬似的兒子,和媳婦灰溜溜的回了自己屋子,好在兩個都是心大的人,郁悶沒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山林之中,季老三躺在一棵大樹旁,離當初遇到盜匪已經過了兩天的時間,村子裡也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縣裡的差役派人把那些受傷和死掉的盜匪帶走了,還搜了兩次山,除了盜匪的首領,剩下的人都已經抓住了。
三楊村還得了一筆賞錢,加上之前賣獵物的錢,大家這兩天都十分高興,季老三想要不分家的願望最後還是沒有實現,不但如此他還被老爹看着幹活,地裡暫時沒活沒關系,農家隻要想忙總能找出活計來。
平日的鋤頭鐮刀需要定時修理,扁擔,竹筐沒事就弄些,等到用的時候不用買,就算不忙這些,還有家裡的菜地,再沒事,還可以沿着山腳開荒,反正總能找到活的。
季老三老實了兩天,實在累得不行,今天一大早就偷溜出來,隻要找不到他,就沒法逼着他幹活,季老三得意洋洋。
他翹着二郎腿,心裡尋摸着怎麼能讓老娘松口同意讓三房搬回去,可惜想了大半天,也沒想出來,反而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了些聲音,大概是因為前兩天的事情,季老三一下子就醒了過來,眼前一道黑影閃過,他吓得叫了一聲,定睛看去,睜大了眼睛,心裡的想法脫口而出,“原來守着樹真能等到兔子啊。”
在季老三旁邊的樹上,一隻兔子蹬了兩下腿不動了,季老三稀奇的上前将兔子撿起來,撥拉了兩下,美滋滋的道,“我就說……。”他想了好一會,才從記憶裡翻出兒子說的那句話,“守着樹能守株待兔吧,對,沒錯就是守株待兔,我還挺聰明的嘛,要是去學堂,說不準也能考個秀才當當,嘿嘿這兔子還挺肥的。”
高興的季老三一點都沒發現在身後不遠處,還有動靜,這會的他得意的拿着兔子,打算下山好好吹噓一下,也就沒有發現他的身後不知何時跟上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