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認為梁晨曦更像在胡說,蔣誦也不愛吃辣,他剛剛明明是在發脾氣。
誰敢惹他生氣?
他剛剛幹嘛去了?
“那喝點這個正好。”關心一如往常地對梁晨曦說。
那可不好嘛,雪梨湯最下火,梁晨曦觑一眼走掉的蔣誦,嬉笑道:“青春少男都這樣,脾氣一陣一陣的,他這種帥的也不例外。”
梁晨曦跟夏婵又道:“我今晚去二大爺家,你自己上車回家。”
“随便随便。”夏婵在前面上了車。
這裡離關心住的小區也近,拐個彎就是了。
梁晨曦轉頭提醒關心:“回家注意啊。”
關心:“好,那我先回去了。”
十分鐘後,梁晨曦輕車熟路走進蔣誦房間。
果然,他一憋氣就是睡。
“大男人别這麼沒氣度。”梁晨曦把梨湯放他桌上,旁邊堆着的是高中各科資料以及教材書。
這真是上了心。
“什麼時候變怨婦了?”
“你自己一廂情願别對小姑娘發脾氣。”
蔣誦何嘗不知道,他控制不住。
“送她回去了?”他這麼問。
梁晨曦:“你屁颠屁颠滾回家了讓我送?”
蔣誦斜躺在床上,雙腳還在地上,他坐起身,氣悶不已,一把脫了衣裳往浴室走。
“看她進小區了。”梁晨曦道,“下回自己送,慫包。”
小關心真是沒品位,放着我們大帥這麼個極品,愣是沒反應。
十分鐘,蔣誦出來,一邊擦頭發一邊往外走。
梁晨曦:“你要死?你就脫光了本少爺也不感興趣!”
入秋了,穿個大褲衩子就出來了,神經一個,露個腹肌給誰看呢!當他沒有嗎!
搞個鬼的□□。
蔣誦當他放屁,随便拿件短袖套上。
然後把那已經涼了的梨湯喝光。
此情此景。
梁晨曦搖頭晃腦,陰陽怪氣,夾着嗓子複述蔣誦說過的話:“不喝~”
“我說你就少裝,你比那誰差哪了?近水樓台的你敢說自己不想把她倆搞黃?”
“關心這方面應該就少根筋,對那誰恐怕也就是感興趣,好奇,你沒見夏婵撺掇的比她都起勁?”
“關心什麼性格你知道吧,釣你都能釣成翹嘴,哪個男的能扛得住。”
“哦,本少爺除外。”
蔣誦:“滾。”
梁晨曦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
狗東西今晚那句不喝,就盼着關心細問下去,最好再來一句:我就是給你買的。
結果自己破防了。
第二天。
梁晨曦以為蔣誦能放個大招,挽回小關心的注意。
沒成想會是靠智商。
除了必要的課間活動,蔣誦幾乎一直用題目為難關心。
“我能不能休息會兒,你講太多了。”關心雙手扶額,聽得頭昏腦脹。
他今天認真的過分,拿她各科資料分析,搞得班裡同學課下紛紛往她這邊看。
劉鑫源都來問她是不是學習上面有點焦慮。
她隻能說是自己拜托蔣誦幫忙講題。
班裡同學誰不知道蔣誦冷淡,隻對關心特殊,一開始很多傳言,現在慢慢淡化,都以為關心家庭背景不簡單,不然也不能跟夏婵梁晨曦他們一起玩。
“不是你今天發什麼瘋啊?又不是明天高考。”夏婵看不下去,她想跟關心出去聊聊天都不行。
“不講了。”蔣誦估摸着時間,課間十分鐘,他隻占她四五分鐘講一道題。
這樣就沒有時間往高三跑個來回。
也不耽誤她去廁所。
令梁晨曦覺得更邪門的是課間操。
蔣誦破天荒跟着班級隊伍一塊跑,掀起不小的熱潮,個高腿長的,站隊伍後面,誰都要往這邊看兩眼。
明妍老師都調侃他,越來越像個高中生了。
畢竟是名人,他保送消息出來後,上過新聞,活脫脫一中的活招牌,如果不是他拒絕采訪,還能更出名。
其餘幾個班的班主任忍不住來招呼兩句,好不熱鬧。
關心在前面,忍不住彎眼睛回頭笑,怪不得他不願意跑操,這跟被展覽了有什麼區别。
偷懶這種事,幹一次就有第二次,關心比較熟練,基本三天一溜。
今天就是個好日子。
鞋帶早被她改松了,沒跑半圈她跟小魚似的從隊伍裡竄出去。
她站在樹蔭下面,叉腰,渾身輕松。
“這地兒是舒服。”蔣誦跟她并排站,也叉腰,裝裝的。
“學人精。”
他這麼大一個目标,很難不被人注視。
“你别跟我站一塊。”她往旁邊跨兩步,本來就是偷懶,還被人盯,怪尴尬的。
關心:“你真不該來跑的,你是正确的。”
她為自己以前嘲笑他體力不好才不跑操感到抱歉。
“學生就得有個學生的樣子。”他把這話還給關心。
不來跑,給你和那男的有機會見面?
“在老師同學眼裡你已經不是學生。”她繼續道,“跟明星差不多了。”
她在四中的時候聽說過一中的出了個保送生,還是高一的。
當時她隻當八卦聽,根本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跟保送生做同桌。
轉學來一中後,她其實隻要往廣場那邊走一次,就能看見公示欄上蔣誦的光榮證件照,但她一次沒往那邊去過。
蔣誦又走到她旁邊,她沒躲,反正都被看一圈了。
“該說不說,高一的時候你保送的那個事情确實熱度很高。”
“了解過?”蔣誦提起興趣問。
“沒有,但聽說過,不知道你就長這個樣子。”說着她微微仰頭,“不然買書的時候也不會認不出來你。”
“哦我又想起來,書攤上的進的那些言情小說,肯定沒有銷量,你讓你二爺爺趕緊退了吧,真的。”
“盜版,早退了。”
關心笑彎了腰,他雲淡風輕的語氣更好笑。
“好了好了,快結束了,趁現在趕緊走,還能先去超市買東西不用擠。”
關心指指前面,示意他先走。
好巧不巧。
跑操結束,高三六班就停在兩人正對的跑道上。
蔣誦的臉學校沒人不認識,白家喆先是看到蔣誦,才注意到後面的關心。
和上次一樣點頭。
關心回以同樣的方式。
“認識?”蔣誦明知故問。
她想了想,“算認識吧。”
蔣誦問到底:“高三的,怎麼認識的?”
怎麼認識的,這怎麼說?
這事還不能說。
“就看球的時候認識的。”她也不是不會撒謊,單純覺得蔣誦這麼聰明,說多了萬一被他猜到就完蛋了。
所以她聲音有點底氣不足。
語言藝術比較巧妙,蔣誦從她話裡隻聽出了難為情的害羞。
“題都寫不明白,還看球。”
“你這話說的,我還不能有點自由了?”
“現在回去,把電勢能那塊搞懂。”
“煩人,我不去!”她皺眉丢下這句話便拐彎跑去學校超市。
他今天很不正常,非說晚自習沒時間教,逮着課間就開始講。
可他也是為自己好,不領情也太不識相了。
但是,連課間跑操的休息時間都要剝奪就是他的問題。
晚上。
他還是教她了。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處了?”
作業寫完,她開始跟蔣誦聊天。
蔣誦在寫他自己的資料,偶爾下筆寫兩下,挺酷的。
“嗯,爹媽不在家,吃飯都成問題,留守青年。”
“我認真的,你這幾天看着真的不對勁。”
“哪不對勁?”
“我不知道所以才問你。”
蔣誦心想,你也不能知道。
關心:“你不想說的話那就不說,但是你要真的哪裡需要幫忙,隻要你說,我一定盡力幫你。”
你少跟那球技爛的白家喆說兩句話我謝天謝地。
“晚上回家把錯題弄明白了,你能盡力?”
蔣誦,好惡毒。
“其實每個人都有一定的自愈能力,我相信你可以調節好自己的狀态。”
那麼多題目,一晚上不睡覺也搞不完。
她真正直觀的體驗到蔣誦喜怒無常的脾氣是在周五。
中午關心特地沒睡午覺,放學和夏婵蹲守在一家飯館裡,特意沒讓梁晨曦和蔣誦跟着。
關心對這家飯館的菜比較感興趣,研究得十分認真。
“那我點菜了啊。”她知道夏婵心不在焉,在等着誰。
白家喆中午和幾個朋友在這吃飯也是夏婵廢了好大勁才知道的。
白家喆進店坐下,一眼看到夏婵和關心,出于禮貌,他多拿了兩瓶果汁,來到她們桌邊:“又見面了。”
“真巧,你也來這裡吃飯?”夏婵八風不動,對答如流。
關心覺得夏婵要是當卧底,訓練訓練也是個好苗子。
“嗯,朋友局。”白家喆和夏婵在聊。
她低着頭繼續打量菜單。
正當她準備點菜,叫服務員時,玻璃門外蔣誦的身影吓了她一跳。
她保持理智,平靜的提醒夏婵,“夏婵,蔣誦來了。”
夏婵的内心一萬匹馬在奔騰,硬着頭皮說:“蔣誦?他來找你的吧?”
關心:“嗯,我跟他約了買書來着,我先去啊。”
做作且虛假的加密對話被她倆玩明白了。
夏婵要愛死關心了,救星!
“蔣誦?你們一個班的對吧。”
關心适時颔首,捏着手機要走。
“果汁拿着吧。”白家喆把果汁放她手邊。
時間緊急,關心毫不猶豫接下,“謝謝,那我先走了。”
整個過程連一分鐘都沒有,蔣誦親眼看着關心如同驚弓之鳥跑出來。
這一刻,關心的表情讓他有種自己被綠了的錯覺,轉而自嘲,還綠,他連小三都算不上。
“蔣誦,你吃飯沒?”關心跟他打招呼。
“這不就來吃了。”他就賤,硬要出校找她在哪。
“這家嗎?他家菜偏辣,你應該不喜歡,我們去吃别的怎麼樣?”關心擋在他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