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萬注意,學校裡風言風語特别多,聽說楊光他們已經找人在打聽你在一中的事。”
關心大為不解,難道他們還想來一中欺負她?
“我知道了,謝謝,你也好好的。”關心現在隻想發消息給父母,趕緊回一中小區。
楊光曾非飛都知道她家在哪,她想趕快遠離跟四中有關的一切。
“不謝,我才該謝謝你。”女孩由衷說道,她高一被曾非飛欺負,隻有關心幫她理論了幾句。
後來關心被曾非飛為難,調戲,她什麼也幫不上。
回到家,簡單吃過晚飯,她告訴奶奶今晚要先回去寫作業,趁着天剛暗下來,關心回到小區,把自己關在房間開始寫作業。
沒兩個小時她就扔了筆煩悶起來,肚子也餓。
幹脆放下筆不寫了,吃飽再說。
她乘電梯下樓,着實沒想到電梯門開映入眼眸的會是蔣誦。
二人皆是一愣,關心強壯鎮定地走出電梯,看了他一眼作為打招呼就要走。
“關心。”
蔣誦大步跟上,滿腦子都是關心。
關心很想問他,是不是生病了聲音這麼啞,為什麼不回去還要跟着她,想想還是閉嘴。
“出去吃飯嗎?”
聽他這麼問,關心感歎他又一次猜對了。
她信任蔣誦,總喜歡跟他說很多很多事情,而她卻不是很懂他,不知道是因為蔣誦不願意跟她多說,還是她不夠細心。
“一起,我沒吃晚飯。”蔣誦表明來意。
在關心聽起來,他沙啞的音色配上蒼白的臉色,很難讓人拒絕。
“隻是吃飯,我不煩你,我一句話不說。”他強忍咽喉的不适,隻希望她能别再躲着他。
“我沒有覺得你煩。”關心認真說着,又快又準确。
随即轉了腳步往小區空曠的花園,她不想出了小區還跟他走在一起。
“好,”蔣誦還欲再說便被關心搶先。
——“我一個人就行。”
面對她這種冷靜疏離的态度,蔣誦要被逼瘋:“兩個人就不行?”
“我不想。”關心直接回答。
所有質問的念頭一瞬被擊潰,蔣誦呼吸變亂大步追上去,雙手撐在膝上和她對視,他眸光黯淡:“關心,你如果難過,或是生我氣,罵我打我都随你。”
“隻要你别這麼跟我說話行嗎?”
“我心慌,關心。”
哀求的話語鑽入耳朵,聲線輕顫,低啞。
關心避開與他交彙的目光:“我不用你哄,也不想和你吃飯。”
此時蔣誦的可憐令她迷惘,可這種顧左右而言他的行徑,又令她懷疑他的目的。
他希望她不計前嫌,繼續和他跟從前一樣,一起吃飯,一起回家,一起靠近聊天,沒有這麼好的事情。
她不想陪蔣誦玩。
關心情緒低沉,把注意放在旁邊的花叢,闆着一張臉和他背向而行。
擦肩而過的一刹那,蔣誦後退一步,阻攔她,不管不顧隻想留住她:“請我吃飯不是你提的嗎?就現在。”
他的話頃刻将關心的記憶拉回到去年這個時候。
看蔣誦臉色嚴肅,好像以為這樣就能拿捏住她。
關心開始失神,對,她是感激他教她學習,所以一開始才會提出請他吃飯的提議,那時她不會想到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蔣誦,随後垂下眼睫,飛快劃動手機屏幕,心裡盤算數字。
兜裡的手機振動,蔣誦發懵地看着屏幕上兩條轉賬信息。
一次三萬,一次一萬。
随後聽她補充:“剩下的我下個月還給你。”
措不及防的轉賬和關心排斥抵觸的嗓音包括她一直黑亮的瞳孔不再生動,覆着一層灰暗嫌惡的陰影,如同一個巴掌死死打在他臉上,叫蔣誦覺得既恥辱又可笑,未免怒意驟升,聲音沉沉:“你當我圖你錢?”
他繼續質問:“關心,你就這麼讓我難堪的,一句話不說我怎麼猜,我做什麼能讓你舒心?”
“把錢轉了是你能好受一點還是我能好受?”
“還是說你說的原諒就是敷衍,一定要把關系鬧得這麼僵?”
一句接一句的盤問朝關心砸過來,無理取鬧的是她,讓他難堪的是她,鬧僵關系的也是她。
關心胸口纏繞着一股揮之不去的憋屈和惱火,被罵了她才不會沒一點反應。
“我沒強求你道歉,也不需要你示弱,你要是覺得自己沒錯就完全不需要來找我,你自己心虛,背後議論被我這個當事人聽見。”
她話落,蔣誦立刻問:“我那句話究竟有什麼意思能讓你記這麼久?”
“我也想知道你什麼意思。”關心脾氣上來,深吸口氣口不擇言地指出所有不滿:“你自己沒禮貌對誰都不好憑什麼要求我不介意。”
因着在小區,即便周邊沒人她再難過也壓着聲音:“我一直認為你好,你跟别人不一樣。”
“楊光他們也跟你說過一樣的話。”
蔣誦愣在一旁無法開腔說話。
“說我對誰都好,巴不得勾引所有男人。”她慢慢開口,像對一個陌生人一般。
“你不是看不慣楊光嗎?你不是幫我打他們嗎?你不是瞧不起他們嗎?結果,你也沒差多少。”
關心抿唇凝視他:“你和他們是一類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