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頭态度最堅決,最不想搬走的,當是張家。他們家人口興旺就不說了,家裡頭地種的也好,在村子裡頭算是數一數二的富戶。
顧弛他們家都還是泥土糊的,村子裡面還有窮的更是稻草的頂。他們家就已經是木頭房,瓦頂了。
這房子都還是他們家前兩年剛修出來的,廢了老多錢了。一時間你說讓别人搬,别人當然不願意。背井離鄉的,又沒了依靠。
張家有個小夥兒,叫張斌。這個人平日裡頭性子好,人也厚道,幾年都難得見他生氣一次的。
也就這次,瞧那樣子是氣得不行。死活就是不樂意搬,不僅他自己不樂意搬,他也不想讓村子裡的人搬出去。那急得臉都紅了。
“這天氣好好的,怎麼可能會漲水?如今根本不可能漲水!大家搬走做什麼?”
顧遲遲聽他說得這麼堅決,忍不住往他臉上多看了幾眼。她忍不住有些心虛,但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她做這些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一村子的人能夠多活命一些。她又不是真是壞人。
隻見他一邊念叨,一邊往他自己家裡頭跑,那模樣就是不肯走。
顧遲遲正瞧着熱鬧,就被顧弛一把抓住拎着回家。這都散會了,都得走。回到家之後,顧遲遲趕緊掙脫了顧弛的手。
顧弛一挑眉,“說吧,到底什麼方法?”
什麼态度!
要不是這件事情上是顧遲遲理虧,她怎麼着也得敲詐一番。
不過現在還是算了,她可不想被她哥追着打。
顧遲遲清了清嗓子,剛要裝腔作勢一番就看見顧弛擡起來的巴掌。
“好好好,我不裝了。”
“明天早上的時候,趁着衆人都還沒有起來,我們去水車邊上潑水。”
潑水?
這是要做什麼?顧弛等着顧遲遲解釋,卻沒想到對方眼珠子一轉,竟然沒有向他解釋。
“你跟着我做就是了。對了,這事兒你可别告訴其他人了。”
顧弛一點頭,他哪裡是那種不知道輕重的人,這件事情邪乎得很,張田和土生他都沒和他們細說。
顧遲遲一大早上的,還在睡夢裡面呢,就被人從被窩裡頭提溜出來了。
誰大早上的擾人清夢啊,顧遲遲下意識要轉身繼續睡,就被顧弛抓住。
“快起來,還有事兒呢。”
顧弛先還是好好的哄着顧遲遲,顧遲遲卻像是黏在那床上了一樣。
沒了耐心。
“顧遲遲!趕緊給我滾起來!”
顧弛這一聲吼,可真是給顧遲遲吓一大跳,也不敢在那裡磨蹭了,趕緊起來了。穿好衣裳,也來不及吃飯,拿着木桶拿一個瓢,就往水車那地方去了。
兩個人,天色還剛擦擦亮,就走在村子裡頭。
到了地方,顧遲遲站在田埂那兒,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哈欠。
“說吧,接下來怎麼辦?”
顧遲遲嘿嘿一笑,蹲下身子去用木桶裝水,裝滿之後提起。木瓢往裡頭盛了一瓢,随即極快速的将水往水車附近傾灑,落下一大片水。
顧弛在後頭瞧,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這哪裡是什麼法子,這不是純粹在這裡玩嘛?他心中裝着事,這時候也無法同顧遲遲真的玩起來。
他抓住了顧遲遲還要繼續潑水的手,眉眼沉沉。
“遲遲,我和你說正經的,你不是說有法子嗎?法子到底是什麼?”
顧遲遲知道自己哥心裡頭這是真着急了,于是她也不鬧着玩讓她哥憂心了。
“哥,我沒和你開玩笑。真就是這個法子。”
顧弛不解,但顧遲遲從來不是胡鬧的人,于是等着顧遲遲解釋。
“哥,你聽說過彩虹嗎?”
這顧弛當然聽說過,“東虹日頭,西虹雨,南虹北虹動刀兵。”這話村子裡頭的老人總喜歡說。
“那你知道彩虹是怎麼形成的嗎?”
這話問的,顧弛當然不清楚,這都是老天爺的預警,他怎麼會知道?
但對方既然這麼說了,自然就不會是真的什麼老天預警。顧弛很快反應過來,“你是說…這也是人造的?”
顧遲遲一點頭。
“太陽光照射到了空氣之中的水滴,光線被折射及反射,從而形成的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