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尋常人覺得稱王,這多好一件事兒啊。但你要是真有這心,開始思考在這位置上頭需要幹些什麼,你就不會這麼覺得了。
你得考慮這諸多問題。第一吧,你這手下頭怎麼管?按照什麼來分職位。第二,你起碼得有一個規劃吧,是先發展,還是先往外擴。第三,你這要以什麼名義來起義,總不能随随便便的吧。這些問題看着簡單,但實際做下來,沒一個簡單的。
畢竟這兩種選擇,其實有時候都是有道理的。隻是看合不合适而已。
而除了這之外的,最關鍵的一點,那你能睡得踏實嗎?你是尋常效力的人也就算了。隻要不是那種很殘暴的,那你過去投誠,投降,那你起碼還有活下來的可能。
你要是那頭頭,你覺得對方肯容下你的可能是多少?萬一輸了,項上人頭那可就保不準了。所以,劉仁很早的就絕了這心思。他就沒這能力。
他頭疼,袁青在一旁看着也有些着急,總不可能兩頭吃。
你要真是這樣,那你就等着吧。現在是兩方都對你示好,到時候那就是兩方都得來讨伐你了。劉仁在那兒糾結半天,實在是下不了決定,于是看向了袁青。
袁青在一旁坐着,出乎意料,倒是直接給出了答案。
“曾六奇。”
劉仁有些側目,沒想到袁青這麼利落的就做了決定。
袁青分析道:“其他的暫且不說,胡梁赢不了曾六奇。就目前情況來說,他手底下那些兵,隻怕很容易動搖。方才蕭永所說,兄長你也聽了。胡梁如今手底下是絕對再經不起一次失敗的。但是誰敢說自己百戰百勝?”
所以如今為了求穩妥,隻怕還是曾六奇更為合适一些。
他這思路就很直接,直接選擇赢家更大的一方。這麼算當然是沒問題的。
但是這樣子就有個問題了,要是把胡梁給壓下去了,那曾六奇會如何對劉仁呢?
袁青和劉仁都清楚曾六奇為人,那是個明面上借着信教斂人,而實際上狠毒無比的。
胡梁起碼還會對手底下心腹交心,但曾六奇,那就是條毒蛇,誰也不信。劉仁說同袁青說及此處,袁青也忍不住皺了眉。這倒是真的。
那曾六奇是能夠把自己恩人老師,也就是前教主都直接害死的,并且還在明面上能裝成傷心欲絕模樣的人。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劉仁還是因着名聲好,有那逃出來的人投靠,這才僥幸知道。
若是到時候收拾好了胡梁,那下一個是誰,那不就是呼之欲出了嘛。
兩人垂眸細想片刻,又在二人間犯了難。
這…怎麼左右都是難啊!
劉仁躺在床上,心裡頭還惦記着那還沒解決的事兒。這事兒吧,不解決根本就睡不着嘛。
他半夜睡不着,就在床上翻了又翻。這動靜把一旁躺着的他夫人給鬧醒了,她忍不住推了一把劉仁。
“鬧騰什麼呢?”
劉仁隻覺得腦仁疼,忍不住感歎到,“這左右為難啊!怎麼睡得着!”
他正糾結的時候,就聽見他夫人不耐煩的嘟囔道:“左右為難,那你倒是往上頭下頭看看呐!”
劉仁正又要歎氣,卻被他夫人這句話釘住,一時間沒動靜。
“上頭下頭?”
那上頭可不就是正巧還有一個人嘛!
袁青第二日又來了,這次來,迎接他的是一個異常興奮的劉仁。
經曆了劉仁極快語速的袁青明白了劉仁的意思。
“兄長的意思是去找景王?”
劉仁點了點頭。
“先前我們一直擔心曾六奇事後拆橋。畢竟殺了我,對于曾六奇手下那些兵來說,其實算不了什麼。但如果是景王的話,雖然他隻是個吉祥物,但曾六奇起碼看在他的身份上,是不可能在明面上太過和景王對着幹的。畢竟景王是立的靶子。
至于景王會不會幫劉仁,這個問題就是不需要問的了。這三個人裡面,會一心一意幫景王的隻有劉仁。如果沒有劉仁,那景王估計手底下更是一個人都沒了。
袁青點點頭,用景王來威懾曾六奇,這的确是個很好的法子。于是劉仁便向曾六奇那邊遞了消息,而曾六奇和胡梁之間的争鬥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