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了俏生生地一聲輕哼,感覺她心情有變好,接着是軟軟地撒嬌聲:“蒼君,我想吃和果子,還要加了牛奶的熱巧克力,芝士炸雞也要吃,還要解膩的波子汽水。你過來時記得帶,熱可可和炸雞一定要熱乎乎的,涼了就不好吃啦。還有,記得買大富翁遊戲,我教你玩。”
他又能和珍珠醬玩新東西了,真好。
他先去排隊買了和果子,再去超市買了波子汽水、可樂以及好多零食,接着買了大富翁遊戲道具,再去甜品店買兩杯超大杯的加牛奶的熱巧克力,還點了巴斯克蛋糕和草莓大福,點完又嫌不夠,幹脆招牌的都來點。
甜品店有人搭讪,他笑哈哈地拒絕:“哎呀呀~今天不行啦,我要趕時間啦,下次再說吧。熱巧克力要熱乎乎的才行。下次見面再說吧~”
他拎着好些袋子,迅速離去,前往珍珠醬之前帶他去過的炸雞店,買了新鮮炸出鍋的芝士炸雞,因為是人多的街道上,他隻能短距離高速移動,就這麼一段接一段的高速移動,很快就到了酒店。
菅原倉敲門時,等了好一會門才開。
他看見門後彈出一顆濕漉漉的腦袋,圓圓的臉上是驚詫的表情,“怎麼是你,我還以為是客房服務呢,你來的好快啊。我頭發還沒洗好呢。”
她迎他進來,“你先進來吧,我去給頭發上個發膜。”
進了門,他将墨鏡摘了放在一邊,把吃的喝的在桌子上擺好,開了電視,拆了大富翁遊戲,看遊戲說明。
說明快看完前,向水珍珠裹着頭發出來了。
她吃着芝士炸雞,笑眯眯地看着他,“哇!你真的好厲害啊,居然這麼短的時間就買好了這些東西,炸雞也還酥脆熱乎着,熱巧克力也很燙。你太強了吧!”
菅原蒼坦然地接受着誇贊,“我是在你挂完電話後第一時間就去買了,我當然是超強超厲害啦!”
電視上正在播放着棒球球賽。
“珍珠醬是不是也會打棒球?”畢竟那天看她拿棒球棍打癡漢時,還蠻有力氣的。
“嗯呐,我小學時學的。隻不過國中時打網球比較多。”向水珍珠喝了口波子汽水,問他:“你會打棒球嗎?”
“不會,但是你可以教我。”
“你運動天賦超高的,隻要了解規則後就能上手,以後有機會一起打棒球吧!我可是超棒的擊球手哦。”
兩人将炸雞吃完,菅原蒼看着她起身去洗手間。
珍珠醬指着桌上的波子汽水空瓶子,“我要去洗掉發膜,你幫我把瓶子裡的珠子取出來吧。”
他很快就取出了珠子,拿着它去洗手間邀功。洗手間的門開着,他倚靠在門邊,剛準備開口,就看見她正在對着鏡子用毛巾擦頭發,樣子安安靜靜的。
将頭發擦到不瀝水,她又從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裡拿了一個裝了液體的黑色瓶子,打開蓋子按壓了幾下泵頭,擠出粘稠的液體在手心,揉開,細緻地抹到頭發上。
菅原蒼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護發精油。頭發必須要好好保養才行。”
抹完精油她又拿起了吹風機,頓了一下,突然轉過身,仰起頭用幹淨白嫩的圓臉看他,笑的很甜,“喂~你想給珍珠公主吹她的粉色長發嗎?很好玩的哦,要試試嗎?”
他将珠子放到她張開的左手心,又從她右手裡接過吹風機,站到她身後,新奇地摸着她濕涼涼的頭發,用暖風對着吹起來。
珍珠醬的頭發真是又細又軟,香香的,長長的,卷卷的。
他開心着把玩着手裡的新玩具。
吹了沒一會,珍珠醬蹙了蹙眉,對着鏡子裡的他瞪了一眼,往後踩了他一腳。
他關了吹風機,藍眼睛疑惑地看着她:“怎麼了?”
隻聽她不高興道:“哎呀,你不行,你燙着我頭皮了,你都不會吹,不讓你吹了,我自己來。”說着珍珠醬就伸手要從他手裡搶過吹風機。
他将吹風機舉高,不可以,粉色的新玩具還沒玩夠呢。
“哎呀,珍珠醬好過分,我都幫你取珠子了,你就原諒我一次呗,我保證小心一點,不會再燙着你了。你就讓我幫你吹嘛!”
“好吧~再給你次機會。”
直到頭發吹幹,變得蓬松柔軟,她的頭皮再也沒被燙過。
菅原蒼頗有成就感地摸了摸她的頭發。
是香香的粉色小狗。
真好摸,再摸摸。
然後被拍開了手。
“去玩遊戲啦!”
大富翁遊戲,兩個人誰先破産誰輸。
原本遊戲黑洞的珍珠醬卻在這種桌遊遊戲上十分擅長。
幾小時過去,熱巧克力喝光了,零食吃了一大半,勝負未分。
中場休息時。
“诶,其實今天我不想出門,原本是要想事情,我需要一個人待着思考一些東西。”
“想什麼事情?思考什麼?”
“這個是秘密啦。”
“那你思考出結果了嗎?”她怎麼這麼多秘密。
“目前有些頭緒,但還要再分析确定。不過,今天你來找我,我很開心。謝謝你給我帶的這些東西。”
日落前,還是未分勝負,誰都沒有破産,但是珍珠醬手裡的資産明顯多于他。
她催他離開,說她的好朋友要放學來找她了。
他委屈,說:“為什麼她要來了你就要趕我走,難道我還不是你的好朋友嗎?我和你這些天不是在好好相處嗎?”
“你是朋友啦,但她是摯友,是最重要的朋友!你以後也會有自己的摯友的,你們會形影不離,彼此超合得來,很有默契。”
“那我們不就是摯友嗎?這些天我們也形影不離,口味超合得來,捉弄彼此時也很有默契。”
“哎呀,摯友是唯一的。無論什麼樣的情感裡,總有一個唯一。”
“怎麼算是唯一呢?”
“就是情緒感知裡,能讓你有特殊感受的存在,這種感受隻有你自己内心知道,一旦遇上了你遲早會明白。就像是糖果,大家口味不一樣,好吃還是不好吃,隻有你含在嘴裡時才知道自己的評價是什麼,而你嘴裡的糖也隻有你自己才知道具體是什麼味道。對别人你隻能簡單說好吃還是不好吃。但個中滋味細節感受其實細膩又難言。”
夜晚,還未滿十六周歲的菅原蒼躺在宿舍大床上,在無聲的夜裡看着漆黑的天花闆,認真思考了會。
他覺得,珍珠醬好像是那個唯一。
難道珍珠醬是他的摯友嗎?可是珍珠醬又說摯友不是單向的,雙向選擇的才是摯友。珍珠醬的摯友不是他,是她從小就認識的一個女生。
算了,不想了,還是想想明天和珍珠醬去哪兒玩吧?
明天要不要去中華街吃炒面和煎餃?他到時候要偷偷往她面裡加醋,然後就肯定能看到她小狗吐舌了,嘿嘿~
嗯,明天還要讓珍珠醬帶他唱K,上次去的時候忘了,這次他一定要記得用手機錄下她完全大走調的歌聲,還要設置成手機鈴聲來嘲笑她!
上次她唱的那首歌叫什麼來着,好像又是英文名。
哎呀,要不要補習一下英文,這樣在她和同學用英語通話時,他就可以聽懂她在說什麼了,他想她絕對在偷偷說他小話!哼,壞小狗。欺負五條大少爺英文不好。
想着想着,他睡着了。
夢裡,有壞小狗在被他胡亂rua毛,露出了兇巴巴的表情,龇着牙齒朝他逞兇,追着他跑,他跑啊跑,小狗追啊追。
有沒有被追上呢?
夢醒來,忘了。
珍珠醬的好朋友放春假了,她要和她的好朋友一起玩了。
他隻能在手機上和她聊聊天。
幾天過後,他一個人實在無聊死了。
一個人吃甜品,沒人分享不同的口味,沒人搶他的限量布丁,無趣。
一個人打遊戲,熟練地操作着手柄,将boss輕松幹掉,沒人在旁邊緊張地亂叫,打赢後也沒有誇獎聲,無趣。
一個人抓娃娃,用蒼輕松就抓到好多,沒人在旁邊對着機器一臉認真與倔強,無趣。
一個人拍大頭貼,搞怪的姿勢和耍帥的造型來了個遍,但照片裡隻有他,沒人跟他打鬧,拍出滑稽地二人照,無趣。
無趣,無趣!
無聊死了。
他給珍珠醬打電話。
“啊呀呀,我也要跟你們玩。”
“不可以呀,我們是女生,怎麼可以帶男生玩,超不方便诶。”
“那我就當女生,你們把我也當做女生好了。”
“不行哦,女生有自己的小秘密,是不想被男生知道的。就像你們男孩子,也有男生專有的肮髒小秘密,不想讓女生知道。”
“切,胡說,我就沒有小秘密。”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就沒有,等開學了,你認識了新同學,有了志同道合的男性朋友,很快,小秘密就有了。”
“可是我一個人玩好沒意思,我難道不是你的朋友嗎?你難道舍得你的朋友無聊到死掉嗎?哇!珍珠醬好狠心,你好壞!”
“可是我這些天需要和我的摯友讨論一些問題,分享一些女孩子的秘密,認真思考思考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等等吧,等我分析出結果了,我就給你打電話。你耐心點嘛,開學前我肯定會再找你的。說不定下次見面時,我已經确定了結論哦。”
五天過後。
她打電話給他,說,“還記得我之前說我在思考一些東西嗎?我現在已經思考出一些結論了,但其精準性還有待确定,我需要反複論證。不過現在,我想對你說,我想你了,幾天不見,你想我嗎?”
“超想你的,我一個人無聊死了啦~你什麼時候再陪我玩啊?”
他聽見手機揚聲器裡傳來一聲清晰的歎息聲,然後是無奈又縱容的語氣:“菅原蒼,你是個大笨蛋,小壞蛋。”
“你怎麼又罵我啊?”
“因為你都不思考的,我卻在思考。”
“哎呀,有什麼好思考的?你到底在思考什麼告訴我好了,我幫你一起思考呗。”
“思考是一個人的事情,兩個人不叫思考,叫讨論,叫分享。”
“你真是奇怪,總說莫名其妙的怪話。但是我不會讨厭說奇怪話的你。”
“那謝謝你不讨厭我。但光不讨厭是不夠的。菅原蒼同學,我們明天見面吧,我要再論證一下。”
六眼總是會第一時間繳獲海量信息,他的腦子習慣了将龐雜的信息過濾分辨,隻将有用的、關鍵的信息鎖定。
現在,他的大腦也照常抓取了重點。
——珍珠醬明天要和他見面了。
她會帶他玩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