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的左手被她的雙手軟綿綿地禁锢住,像是陷入了香膩的奶油裡難以自拔。
桌面上的陳列着的真正甜品們,所散發的香味難以與向水小姐身上的香味抗衡。
五條悟的嗅覺隻容得下這股近在咫尺的芬芳。
指尖作筆,筆觸無一錯漏,完整繪制了五條悟的手部線條後,向水綠樹幹脆右手直接握住了五條悟的一根手指,她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看上去平靜如常的目光注視下,如同電影慢動作般緩緩半蹲下來,左手從他的手腕處離開,無骨般搭在了他的大腿上。
視線輪換,垂眼而望的人又回歸為五條悟,他好整以暇地微微颔首,垂目下睇,看着向水小姐從他的膝頭上仰面凝着他,眼波流動,二人視線膠着,她握着他的食指輕輕搖晃着,“五條先生~快選餐廳吧,我現在真的很餓哦,就挑一個你平時喜歡的料理店呗,快快做決定吧,好不好~”
五條悟幾時見過向水小姐這般軟語撒嬌的模樣。
當年的珍珠醬會經常這般,可重逢後,五條悟見到的向水小姐總是端莊自持、從容不迫的,戴着成年人的社交面具。
即便是撒嬌,還是不同的。當年的珍珠醬會拉着他的手,或是絞着他的衣擺,亦或是用靈動的一雙狗狗眼看着他,偶爾還帶着些少女的任性,嬌俏又活潑地提要求,率性又可愛。
現在的向水小姐,即便在撒嬌,也是斂着的,甚至有示弱的楚楚之态,眉眼中的風情若隐若現,紅色的嘴唇張張合合,有種難以形容的媚,偏偏又是可愛的。
五條悟心神一蕩,前傾了身體,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粉白的面頰,等反應過來做了什麼後,他很快松開了她的臉。
而被向水小姐握着食指的那隻手,卻轉被動為主動,反握住她的手,将她整個手掌都攏在手心,他起身的同時将她拉起來,等向水綠樹站好,他就放開了她的手,“向水小姐這次是會撒嬌的小朋友欸,那麼作為成熟的大人,我當然不能讓小朋友餓肚子。走吧,我們出去吃飯,冬天就應該吃熱騰騰的壽喜鍋啊~”
五條悟将桌面上剩下的甜品放到冰箱冷藏好,又換了身衣服,戴上了墨鏡,才與向水綠樹出了門。
壽喜鍋咕噜咕噜冒着熱氣,裡面的食材被消滅大半。
綠樹點了瓶清酒,自斟自飲。
“五條先生,雖然我不擅料理,但是我的南瓜芝士蛋糕做得還算成功,五條先生應該深有體會哦。想必五條先生很喜歡我做的南瓜芝士蛋糕,這一點,您不會否認吧?”
五條悟正咬着雞肉串,吃得津津有味,他誠實地沒有反駁:“對好吃的甜品違心地否認它的美味,這在甜品王國可是不赦之罪!呐~我可是甜品王國的絕佳好公民嗳,自然會承認你做的蛋糕我很愛吃。”
綠樹得到肯定,笑容加深了許多,她手背慵懶地撐着臉側,頭頂的暖光照得她的臉光潔柔亮,酒液潤澤過的嘴唇波光潋滟,吐露出誘哄的句子:“五條先生,仔細一想,您之前說的很對,您都親自下廚給我做了那麼好吃的一頓晚餐,我卻請你吃外面的餐廳作為報答也太沒有誠意了。我也得親手做的什麼回饋您才是。如您所知,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南瓜芝士蛋糕了。既然五條先生恰好喜歡吃,那您願不願意每周都能吃到我獨家制作的南瓜芝士蛋糕呢?”
五條悟饒有興趣地翹了嘴角,作出一副撿到便宜的模樣,“哇~一頓晚餐就能換到每周都吃上美味的蛋糕,聽起來好劃算的樣子,我如果拒絕是不是會顯得很不明智啊。”
綠樹趁熱打鐵,“五條先生,您這麼忙,我就算是想上門給您送我親自做的蛋糕,都很有可能跑空,不如您把您每周的行程告訴我,我根據您的行程,每周都給您做一份南瓜芝士蛋糕,無論您在哪,蛋糕都能送到您手上。如何?”
壽喜鍋熱烈的霧氣蒸騰,一片氤氲中,五條悟看着巧笑倩兮的向水綠樹,如同霧裡看花。她捏着小巧的酒杯,托腮輕笑,深色的眼睛釋放着迷昧的光,一口酒緩緩入口,杯口的口紅印加深,她放下酒杯,将垂到胸前的茶黑色的卷發撩撥到耳後,視線直勾勾地地鎖定着五條悟,等着他的回答。
黑的發,媚的眼,白的臉,豔的唇,嬌的笑。一覽無餘。
他的六眼洞見一切風情,毫無錯漏。反轉術式不曾失效,所以大腦清明,精确分析出這顯而易見的意圖。
五條悟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她在對他明目張膽地展露綽約惑人的女性魅力。
咒術界最強的任務行程表,禦三家家主的動向,于公于私,都不應該透露給一個普通人。
他如此得腦清目明,本該心如明鏡、精确無誤地給出理性的反應。
但他開口後,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好啊~隻要向水小姐不嫌麻煩。”
當晚,拿到五條悟下周任務表的向水綠樹,睡前在書桌前對着電腦忙碌了兩個小時左右,做好了相應的規劃後,才去洗漱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