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蘇知道,那是甯雙和裴恒的戰鬥,但她并不想去觀看。
“走啦走啦淩蘇,快去看你不喜歡的人的比賽!”
“不去。”
她回答地幹脆,但尤墨眼神中浮現了睿智的光,切換成了一個很嗲的聲音。
“求你了……我很想看欸,就當是陪我了。”
……
“好吧。”
淩蘇看不見的角落,尤墨臉上閃過一絲狡黠。
哼哼。
趕過去時正是中場,兩副機甲在半空中打鬥地激烈。
限制性的作戰場地對甯雙這種遠攻型選手來說顯得極為不利,拉不開距離且容易被近身攻擊。
場上雙方顯然都知道這點,一個在試圖近身,一個在迂回着躲避。
“甯學妹小心哦,我要準備進攻了。”
男人溫文爾雅地笑着,即使在戰鬥中也不忘展示自己的紳士風度,讓不少人頗為欣賞。
當然,也有一小部分人看不慣這樣的裝腔作勢。
“裝貨。”
人群喧雜中,尤墨再次側耳暗罵。
淩蘇微笑,但還是拍拍尤墨的肩膀,示意她認真觀賽。
隻見場上,幾個來回的拼殺後,甯雙和裴恒遙遙對立,她聽完對面男人的話表情并沒有變化,隻是微微掀了掀眼皮,便拉開了長弓,幻化而出的冰寒之箭在手中凝結,蓄勢待發。
裴恒依舊挂着他溫柔的笑,作為甯雙的靶心毫不閃躲,反倒開口囑咐:
“甯學妹,躲過這一箭我就要進攻了,當心哦。”
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夠場外觀衆聽到,又是掀起了一番充滿欽佩與愛慕的讨論。
男人如他所言,躲過了甯雙的冰寒之箭,似是聽到場外的讨論,笑意更深了。
“我來了。”
話音落下,黑紅色的機甲手提長刀快速逼近,刀身上凝聚了熊熊烈焰,散發着可怖的氣息,相當駭人。
火克冰,在這場戰鬥中,甯雙處于天然的劣勢,烈火滔天,讓人不由得為她揪心。
“我靠,這男的怎麼欺負新手啊。”
“我們摸機甲才多久,他又學了多久。”
尤墨忿忿,但淩蘇隻是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目光微凝。
“且看吧。”
“裴恒聲勢不小,但他動作很慢,甯雙未必會被他傷到。”
場上。
身着普通訓練機甲的女人神情并沒有一絲波瀾,她靈活地閃開了裴恒的攻擊,移動到了更遠的地方,再次張弓拉箭。
“哈哈,甯學妹速度不錯,我這次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裴恒似是有些錯愕,但很快調整回那副溫柔的模樣。
三支冰寒之箭瞬間擦着裴恒的耳朵過去,砸在對戰區的壁障上粉碎成一片冰藍。
場外議論更甚了。
“不是,裴恒都放水成那樣了,甯雙還趁人不備攻擊他。”
“好心疼裴恒啊……”
“那麼溫柔的對待卻換來如此态度,喜歡她還不如喜歡我!”
“指揮系第一也就這樣啊,人品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
“對啊,我看她平時就冷得很,也不愛搭理人,不知道在裝什麼……”
各種不堪的話傳進耳邊,淩蘇臉上劃過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正欲開口時,卻聽見場上打鬥的裴恒先對外開了腔。
“沒事的各位同學們,正式戰鬥本就無需講究那麼多禮儀。”
“甯學妹也才剛熟悉機甲不久,打成這樣已經特别好了,我作為學長,讓着些也是應該的。”
“大家給我個面子,不要再說了哈。”
說着,他比了個靜音的手勢。
場外竟也相當配合,雖說沒有完全停止了讨論,倒也把聲音放小了。
一聽此話,尤墨又炸了。
“這人咋這麼不要臉啊!”
“他是誰啊,還點評上了!”
“淩蘇,你說是不——?”
尤墨一轉頭,卻發現旁邊的高挑女人唇角愈發高揚,月牙眼彎彎,笑容燦爛地幾近可怖。
“無妨。”
“我自然。”
“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還說不喜歡呢,尤墨腹诽。
但看着現在狀态明顯不對勁的淩蘇,她還是好言相勸道:
“别沖動啊,淩蘇。”
“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是他實力擺在那呢,咱不是對手啊。”
“我不生氣啊。”
淩蘇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笑意更加深了,“我很高興。”
這是哪門子的高興啊!?
尤墨小心翼翼地擡眼瞅她,隻覺淩蘇下一秒就要沖上場去暴揍裴恒了,趕緊扯扯衣角轉移話題:
“哎呦,别說氣話了,我看你氣得有點神志不清了。”
“先看看比賽吧,我們甯雙大人也不是吃素的。”
……
對戰區内,依舊保持着一躲一追的格局。
在大部分的一年級生看來,弓箭手被桎梏在如此小的天地中,自然極為被動。
随着裴恒一招一式的愈發狠厲,甯雙躲避得也愈發艱難。
終于,在又一次的躲閃中,甯雙不慎進入了一個死角,裴恒緊追而至,擋住了她唯一的去路。
“不好意思了,甯學妹。”
裴恒嘴上提醒,手上動作卻迫不及待了。
顯然,長時間的追逐戰讓他的消耗不小,此時,他已經逐漸失去耐心,急于結束這場戰鬥。
“和你交手很愉快,可惜——”
“這是,最後一次了!”
“烈焰龍斬!”
裴恒猛喝,躍至半空,高舉手中長刀,裹挾着熊熊燃炎便一劈而下,直奔下方機甲面中!
駕駛艙内,他的眼中帶上了洋洋自得,還沒有人,能挨了他這一刀不元氣大傷的!
衆人的眼光集聚于對戰區的那一角,心不由得高懸起來。
甯雙,要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