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船上所有人都殺了,特米亞号被他徹底搞沉,在那之後我被捕,被本家放棄,困在監獄裡等死。”
金澤歪了歪頭,說:“對了,你了解他的情況嗎?”
五條悟沒有言語,他神态自若的模樣已經說明一切。
金澤微笑:“他不會死,我不明白他是怎麼辦到的,但是他真的不會死,我親眼目睹過他複活的景象,看他是如何利用不死的特性屠完整艘船人。”
“公海上裝有精密的信号幹擾裝置,任何設備靠近都會失靈。小教主逼着被吓破膽的四五個人幫他收集自己的屍體焚燒損毀,我瀕臨崩潰跳海,一槍穿胸,子彈正好卡在肋骨上。我沒死成,被家族當做瘋子,瘋瘋癫癫的送進監獄裡頂罪,替那群渾蛋坐牢至今。”
就在此時,探視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一個男人快步走到五條悟身前,彎腰耳語。
金澤隻見這位面容俊朗的年輕家主一改方才悠然的慵懶态度,臉色陡然陰沉。
正巧,探視時間結束。
一年前的七起謀殺案件,特米亞醫療船沉船事件的全部過程,借由極樂教徒金澤的口述通通串聯起來。
五條悟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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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傳言我的精神方面有問題,是真的。有醫生給的證明,系統裡也能查到登記,我從沒否認過這個事實。
16歲的神城雅發瘋了似的全校搜查洩密的家夥,逼得那人退學也不肯罷休。
那時候,我覺得他好厲害,手眼通天。
“為什麼在笑?鸫”
我說:“你比我還像個瘋子。”
“如果這樣能讓你更喜歡我,那好哦,随便哦,怎麼說都可以,我不介意。”神城的語氣甜蜜。
“總有一天你會變得和教會的那群人一樣,想要殺死我。”我搖頭,否認他話語裡親昵的意味。
“不會有那天的。”
“會的,你做不到,隻是個凡人。”
神城失笑:“就算死了,鸫也會複活啊,何必介意。”
“可死亡太痛,我承受不起。”我說,“這麼喜歡,我把這種能力讓給你,讓我變成一個普通人吧。”
他的手擦過耳畔,最後落在高中制服的衣領,細細整理。
“這世界1%的人壟斷80%的社會資源,你跻身其中,能呼風喚雨,随心所欲,金錢榮耀孑向你奔來,如此完美,你就是神子。為何心有不滿?鸫,你懂嗎,就像人看家畜,你看家畜的時候會考慮它有什麼未來?你的腦子隻會把它劃分到适合食用的區域,挑肥揀瘦,估算家畜出欄的時間,根本看不到未來。這就是一眼生死,你想變回家畜?變回被“我們”壓榨的耗材?”神城神态嚣張,眼神睥睨。
“我和你才是天生一對,該是一體。”
他握緊我的手,慢慢合攏,垂下頭顱,親吻指腹。
“就算哪天我殺了你,也是因為我愛你。”
是你的錯,白塬鸫。
誘發他人欲望,你才是罪孽的禍端。
他的眼睛是這麼說的。
……
根據神城提供的地址,我在一家地下酒吧找到他。
霓虹燈光閃爍,内裡一片群魔亂舞。
出于對神城雅也的尊重,我走向台前,在DJ驚豔的目光下砸了那台設備。
尖銳刺耳的電流音四起,哄鬧的現場戛然而止。
我搶過話筒,看了眼鐘表指針,平靜道:“營業暫停,所有人滾回家找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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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給伏黑惠的禮物,不應當是那些照片,而是我的腿骨,打磨的很漂亮,剃得很幹淨。
我應該在船沉的那天,事情結束後回到他身邊,而不是重生在德國的一個聯邦州。
隔着長桌,我和昏暗燈光下的神城雅也對視。
我回以溫吞笑意,眼中殺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