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缺少睡眠的大腦仿佛被針紮一般刺痛,右腿也發麻到失去了知覺,唐南琛額頭蹭了蹭被自己枕着的手臂,略顯艱難地睜開了眼。面前是不知為何變得有些陌生的工位,過往的記憶如斷層一般難以銜接,周圍行色匆忙的人們都穿着淺藍色的制服,唐南琛遲鈍地低頭看了眼,發現自己也穿着一樣的制服,肩章上綴釘着兩枚四角星花,代表着一級警員的警銜。
“诶?南琛你這就醒了啊?你才睡了一個小時啊。”被特意放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一擡眼,同樣一身淺藍色制服,紮着高馬尾的女生正有些擔憂地看着他,“你之前查案子都通宵好幾天了,好不容易熬到結案可以休息了,你就回去睡吧,報告我來寫就好。你室友前幾天不是還給大家送夜宵來着,你回去記得替我們謝謝他 。”
“啊……好。”唐南琛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禮貌地道謝後就收拾了東西就出了辦公樓往大門走去。
等到出了大門,唐南琛卻有些迷茫地停下了腳步。
“嗯?”他困惑地皺起了眉頭,奇怪道:“我怎麼不記得地址了……”
唐南琛在路邊找了個長椅坐下,開始一臉苦大仇深地翻起手機備忘錄,喃喃自語道:“奇怪……難道我有阿爾茲海默症?我應該沒到年紀吧?”
備忘錄裡并沒有記錄地址,唐南琛于是打開了某個綠色的聊天軟件,看到被置頂的陸淮北,試探性地打字道:“忙嗎?”
對面回得很快:“結案了?現在回來嗎?”
唐南琛猶豫地打道:“打算回了,但是……突然不記得路了,可能是太久沒睡了,小睡了一會兒起來腦子感覺轉不過來。”
“還在警局門口?等着,我來接你。”陸淮北的回複看上去對這種狀況沒有感到一點驚訝,看來唐南琛的路癡形象深入人心。
唐南琛收起手機,發了一會兒呆,就看到一輛黑色SUV停在自己面前,降下了車窗,陸淮北對着唐南琛輕擡下颌說道:“上車。”
“麻煩你了,”唐南琛有點不好意思,“真的突然就忘了。”
“沒關系,我可以每天接送你上下班。”陸淮北專注地看着路,随口回道。
從警局開回家花的時間不長,但是唐南琛顯然這幾天疲憊過度,在這短短十幾分鐘車程中,他已經歪着腦袋睡着了。
陸淮北停完車,剛想提醒他到家了,轉頭就看見他睡得深沉,無奈地笑了笑,下了車把他從副駕駛位抱了出來。
在坐地下停車場裡的電梯直接到了三層後,陸淮北解開指紋鎖進了家門,他抱着唐南琛換上拖鞋,再一路把他送到卧室床上,替他把鞋脫了放回玄關。之後陸淮北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幫他換上睡衣,而是替他蓋上一條薄毯,随後打開了空調,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