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北?”
唐南琛看陸淮北神色怔怔,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半天沒有反應,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啊……”
“陸哥——我把人帶來了——”
回神的刹那,林烨扯着嗓子跑進病房,隻能說還好他們是在自己部門,不在醫院,否則這群人鐵定會被護士訓一句請勿喧嘩。
此刻病房裡的氣氛有些許尴尬,跟着林烨跑來的沈子硯在瞥見唐南琛手腕上的泛紅指印後,面色有些古怪,剛解決完誤會的唐南琛看着新來的這兩人,沒忍住擡手啪地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臉,簡單明了地給他們解釋了一遍大緻的經過。
“……”
隻能說關心則亂吧,反正被緊急喊來的沈子硯是挺淩亂的,但良好的職業素養讓他很快整理好了思路并且隐晦地給了陸淮北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想着不能白來一趟,沈子硯又簡單詢問了一下唐南琛的狀态,順便問了一些關于黑霧的事情,唐南琛很配合地一一回答了。
沈子硯蓋上筆蓋,合上寫字闆,卻沒有起身離開的打算,他看了眼一旁的陸淮北,斟酌了一下,開口問道:“我能請問一下你對黑霧的态度嗎?我們可能需要對黑霧進行一些研究……為了喚醒那些仍舊處于植物人狀态的人……”
“……”
“你們可以直接抓它去研究,我沒意見。”唐南琛停頓了兩秒,語氣如常地回答道,“當然,是在試驗過研究的動靜對我不會産生影響之後。”
沈子硯訝異地挑了挑眉:“看來是我多慮了 ,看你取名的興頭,我還以為你已經把黑霧當做寵物了,還在頭痛該怎麼說服你。”
“難不成我還會斯德哥爾摩不成?”唐南琛嗤笑一聲,挑眉望過去,目光沉沉:“我很記仇的,不管什麼物種的仇都記。那個漫長的晝夜别人不知道,但我不可能忘記。”
他靠回床背上,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這次醒過來之後我就有一種感覺,它對我不再構成威脅了,既然這樣,拿它解解悶倒也不錯,我本來就想着讓你們研究一下,順便造出個克制黑霧的小玩意兒好幫我上個保險。”
“當然可以,感謝你的配合。那麼黑霧我就直接帶走了?”
“嗯。”
沈子硯起身離開後,房間裡很久沒人開口,陸淮北欠了很多工作要處理,其中包括那份一萬字的檢讨,被陳局打電話連環轟炸,不得不先行離開,臨走前他确認了一遍唐南琛手腕上被他捏出的紅痕沒有泛青的迹象,又問了他有沒有想吃的想要的東西。唐南琛思考了幾秒,拍了拍病床回答道:“我想回家,想我的床和枕頭了。你們這能點外賣嗎?想喝奶茶,能的話讓林烨點外賣。”
“我過會兒去确認一□□檢結果,沒有大礙的話今晚應該就可以回家了,我們處的大門口能接收外賣,但是沒門牌,大概率找不到,你可以填隔壁市局大門口,我辦完事順帶給你捎過來。”
“行吧。”唐南琛勉為其難地點點頭,“你喝啥不,剛好一起點了。”
“跟你一樣的吧,别太甜就行。”陸淮北大步走向門口,向後揮了揮手回道。
“哥,你還是綠茶瑪奇朵,全糖加波霸去冰對吧,陸哥那個我改成三分糖咯?”林烨熟練地點開外賣軟件改了收貨地址,點完了又跟唐南琛确定了一下。
“嗯。”
“這次的檢讨你這臭小子可得給我好好寫,還有記得回頭請小沈小周還有那個姓林的孩子吃頓好的,人仨個這回是累的夠嗆。”陳局半路上又打來了個電話,從陸淮北接通的那個刹那起就吹胡子瞪眼地一頓輸出,把他裡裡外外數落了個遍,“還有這次你那個特殊對象,上頭說了,還得觀察一段時間,你自己跟人家委婉地解釋溝通好……”
“知道了,少說還得要半年。”陸淮北接了電話後第一次出聲,嘴角隐晦地向上勾起。
“……”
電話對面沉默了幾秒,緊接着好不容易停息的說教聲又像機關槍一樣密集地開始不間斷掃射,陳局在那頭恨鐵不成鋼:“你看看你這不值錢的樣子!你這算盤打得我在樓上……不止,就是我在太平洋都聽得見!!!之前許局他女兒對你有意思的時候,你要是也這麼積極,你倆證都扯好了……”
“我已經想了這個人很久了。”陸淮北打斷了陳局的暢想,認真起來,“我不會對其他人這樣。”
“害,我也不是硬要撮合你,這不是看你這态度變的,真是,欠兒不楞登的,不說了,趕緊寫報告去吧你,檢讨書限你這個禮拜内交到我桌上,記住是手寫的,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這麼莽。”
“行了陳局,會寫的會寫的。”
陸淮北剛好走到辦公室,挂了電話推開門,就看到還沒處理完的文件報告早就被周炔他們搬到了他辦公桌上,這個數量饒是已經處理慣了的陸淮北也是不禁嘴角微微抽搐 ,心想怪不得剛醒的時候周炔他們一個個黑眼圈都重的離譜。
他一直埋頭工作到快傍晚,中途去幫唐南琛拿了個外賣,現在看到了消息彈框裡沈子硯說三個人的體檢結果都沒什麼大問題,才又停下來跟林烨發消息讓他轉告唐南琛可以準備回家了,随後找了個公文包收拾起那些沒處理好的文件,順便把已經處理好的鎖起來等明天再交給陳局。
全都解決完之後,陸淮北拎着包往病房走,耳旁抵着正在通話中的手機:“喂,子硯?”
“聽着呢陸處,什麼事快說。”沈子硯聲音平淡,語氣卻不顯生疏。
“南琛那個血檢結果,網織紅細胞那幾項數值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