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跟誰聊,聊這麼高興。”
“舍友啊。”祁初晴可不打算在過年的時候出櫃。
“那你們宿舍的關系真不錯。”宋女士說:“不過你要是談了就談了,有必要的時候讓我和你爸給你參考參考。”
祁父點頭。
“知道了。”祁初晴想,說出來不吓死你們嗎,她還真不太懂二老是否能接受同性戀。
在手機上問藍煦:可以視頻嗎?
過了好一會,藍煦才回答:剛洗完澡,可以的。
藍煦把門反鎖上又看了看周圍,才接通了祁初晴的視頻。
好幾天沒見的人出現在手機裡,藍煦笑着喊她:“阿初,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寶貝。”祁初晴目光灼灼。
聽到祁初晴這麼叫自己,藍煦呼吸一緊,又聽到她說:“寶寶,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當然想。”
“那你也叫我一聲好不好。”祁初晴調笑着道。
“阿初。”藍煦故意不說她想聽的。
“你明明知道的。”祁初晴垮臉。
“寶貝。”藍煦有些不習慣的叫。
“聽不到,大聲點。”
“寶貝,行了吧。”藍煦聲線清冷,說出的話卻這麼讓人心動。
“可以,滿意了。”
她們又聊了一會才依依不舍的結束了通話。
藍煦這幾天通通待在自己的房間,或者出去找林露娜,也經常和祁初晴視頻通話以此緩解她們的思念之情。
藍煦家要走的親戚很少,但來上門吃飯的人卻挺多,有很多還是藍父的學生。
這天藍父領着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回家,他給藍轲和藍煦介紹說:“這是我的得意門生霍丘,是醫院裡的醫生,小小年紀就得了很多榮譽很是青年才俊。”
霍丘溫文爾雅的給他們打了招呼:“你們好,我是師傅的學生。”
藍煦點頭禮貌示意,藍轲握上他伸過來的手。
切,每一個領進來的全都是得意門生,不是得意門生,他也不會讓人家進門的吧。
藍煦從來懶得看他們假的要死的互動,多得遠遠的玩遊戲去了。
藍父見到坐在沙發玩手機的藍煦一臉的怒其不争,把她叫過來,讓她和霍邱聊天交換聯系方式,說什麼年輕人要多交朋友,霍邱全程帶笑很有禮貌,藍煦也不好擺臉色,就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說說話。
等終于送走客人後,在家裡待了三天的藍轲也要走了,家裡就剩下他們三人。
“剛剛的霍丘怎麼樣?”江女士邊喝着茶邊問。
“挺好啊。”是個健全人。
“那好,你現在談戀愛玩玩可以,畢業之後就跟霍家訂婚,他們家是出了名的書香門第。”江女士強硬的說。
藍煦手又開始抖了,她不能理解江女士到底要幹嘛:“什麼意思?”
江女士放下茶杯,用她一貫犀利的眼神看着藍煦:“你現在談的戀愛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畢業之後就知道什麼樣的才是合适你的!”
怪不得特意挑在藍轲走的時候說這些,他們沒有辦法控制藍轲的婚姻就要來控制她的,他們不願意跟兒子翻臉就打上了她的主意。
忽然藍煦渾身冷汗直流,耳朵仿佛又聽不見了,隻能聽到自己顫抖的問:“你們怎麼知道我在談戀愛。”那個笃定的語氣分明是知道了。
江女士不說話,臉上拂過一抹心虛。
“是監控!你們把監控安在哪了!”藍煦徹底崩潰了。
“這裡是我的房子,我想裝監控就裝監控,要是沒有監控,我還不知道你一上大學就跟外面的野男人好上了。”江女士冷冷的說。
藍父就這麼漠然的看着這一切,漠然的看着快要崩潰的女兒。
藍煦好像真的聽不見了,世界在一圈一圈地轉。
跑,她要跑去海城,去那個有空氣,還有祁初晴的地方。
藍煦撐着沙發想跑出大門,被藍父一把拉住:“我們現在沒有不讓你談戀愛,隻是讓你玩夠了就收心。”
“放開我!”藍煦怒吼。
每一滴血液都在沸騰着,叫嚣着,讓她使用暴力。
藍煦慌忙去摸手機,她要找哥哥,哥哥可以救她。
卻被江女士搶走摔在地上:“我們的要求很難嗎我問你,當初明明24小時盯着你學習你還是差了十幾分到才首都大學,我們提供條件讓你在複讀一年,你自己偷偷去報道。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藍煦看着被摔碎的手機趕緊撿起來,怎麼按都按不亮。
砸了這裡,砸了這個牢籠她就可以出去了,藍煦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茶幾上的能拿起來的東西,藍煦全都砸了個遍,電視也被砸了一個窟窿,她的手都被磨得出現一道道傷痕。
江女士和藍父被吓了一跳,趕緊讓家裡的保姆幫忙按住藍煦。
最後藍煦被關回了房間。
跟高三一樣的情景,藍煦無措的坐在地上,胸口像裂開了一樣疼。
監控,他們到底按在了哪裡,藍煦爬起來翻找着每一個角落,床頭,書架都沒有,她猛的仰頭終于看到了空調上微弱的紅光。
她把空調拆了,或者說砸了更準确,扯出裡面的攝像頭把她砸了個粉碎。
藍煦坐在一堆廢墟間眼神空洞的抱着自己的膝蓋,看着四周的牆壁一點點滲出黑色的鬼影,如鬼魅般朝她靠近。
她無處可逃,被砸碎了的鏡子碎片反着刺眼的光,讓藍煦恍惚了一下,猛的看過去,世界倒塌的聲音蠱惑着她去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