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熱了。”
“這段時間溫度怎麼這麼高?”
聲音從老舊的居民樓中傳來,自從第一步踏進這棟樓裡,男人的抱怨聲便一遍遍地在樓梯間回響。
他貼着牆壁,穿過堆滿雜物的走廊,這裡住着不少人,東西也堆疊地滿滿當當。
男人吸緊肚子,深怕碰掉了什麼東西,造成大面積的塌方。
這棟樓沒有電梯,有的隻是室内狹小而不斷上升的木質樓梯,走在上面的每一步,腳下的木闆都發出奇怪的抗議聲。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他忍不住抱怨出聲,卻在又一個拐彎過後撞上樓内的居民。
“窮人的地方。”
半大的青年嚼着早已沒味道的口香糖,上下掃視了一眼男人,然後翻了個白眼就走了。
男人懶得和這種小孩計較,隻是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紙條,他看着紙條上的地址歎了口氣,認命的繼續向上爬。
桑切斯是一家業務公司的員工,在哥譚這個鬼地方,他們公司是難得一見的正常有執照的公司。
當然,隻是相對于正常。
平時上班也是普通地跑業務,當然,在哥譚,普通的跑業務也能變得十分驚險刺激。
桑切斯來到這裡,是接到了上司的命令,和他同一個公司的業務員威廉已經好幾天沒有來上班了,雖然說這也是常有的事情,但對方的失聯剛好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很大很大很大。
從老闆的臉色看來就知道這件事不妙了。
在聽見辦公室叮叮當當一頓發洩的聲音之後。
老闆下命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隻要還剩半口氣一律拖到公司給他工作到填補完這個損失。
于是倒黴的小職員隻能順着在公司抄錄的位置,來到了這老舊的居民樓。
這棟樓一共有八層,而威廉所租的房子來自于最頂樓的閣樓,那裡十分便宜,但走上去也十分折磨。
桑切斯哼哧哼哧,廢了老大勁才爬上頂樓,迎面遇上了個黑色衣服的老年人。
那雙老而渾濁的眼上下打量着他,站在樓道上完全沒有讓開的意思,半晌從嘴裡擠出一句話。
“你誰?”
“來幹嘛的?”
桑切斯生怕被誤認成小偷什麼的,連忙把公文包放下舉起手。
“我是威廉的同事,有一些工作上的……”
“威廉?”
他的聲音高高揚起,“威廉·貝克爾?住最裡面閣樓的那個小子?”
“對對對!就是他!”
桑切斯連忙肯定,“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家嗎?好像手機聯系不上。”
老人搖搖頭,扶着樓梯的扶手一步一步向下走。
“不知道,好幾天沒見過了。”
一邊走着,老人嘴裡似乎還嘟囔着什麼,隻依稀聽見“睡覺”“時間”“夏天”之類的詞彙。
他看着老人下樓的背影,轉身爬上了八樓,向着樓道中最裡面的位置走去。
走廊上不通風,空氣悶悶的,雖然有很多人生活的痕迹,但這裡的灰塵一點也不少,或者說有點太多了。
桑切斯的呼吸都要小心很多,生怕從這裡出去後,呼吸道要被感染了。
終于來到了最裡面的房間,那是一扇木門,擁有着聊勝于無的防盜能力。
“威廉?”
“你在家嗎?”
桑切斯敲了敲門,果然沒有得到任何回複,但同時也放心了一點。
因為同時他也沒有聞到任何奇怪的氣味,還是沉悶的灰塵的味道。
“有人在嗎?”
在連續喊了十多分鐘之後,桑切斯左右看了看,确定這裡沒有監控,也沒有人會突然經過之後,他從自己的公文包中掏出來幾根鐵絲,還有張卡片。
是的,這裡可是哥譚!
一小時後。
居民樓的樓下停滿了車,救護車警車擠滿了這條并不寬敞的道路。
門口與道路兩側被拉了警戒線,還有警察在驅趕着路邊看熱鬧的衆人。
不久,威廉被醫護人員從裡面推了出來。
他緊閉着眼,呼吸順暢,身上并沒有任何傷口,就像是做了一場美夢般。
可是從頭到尾,這麼大的動靜,卻始終沒有讓他清醒過來。
“你怎麼發現他一個人暈倒在家中的?”
“他沒鎖門。”
面對哥譚警官的詢問,桑切斯不慌不忙,這樣回答。
警官上下打量了一下桑切斯,将他的證件遞過去,眼前的人沒有任何問題,來的理由也十分充足,就算門口的确有過被撬的痕迹,也沒造成什麼後果。
“算了你走吧。”
“好嘞!”
等桑切斯走遠了,站在老警官身邊的見習警官有些好奇。
“就這樣讓他走了嗎,萬一有問題呢?”
“如果隻是普通的入室搶劫和兇殺案,這小子準沒跑了。”
老警管剛說沒幾句,身上的傳呼機又響了起來,在幾個街區外又有同樣的報案,他們得馬上趕過去。
“要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