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艾麗娅見過滿世界找爸爸的漫畫,但是這種一上門就讓她喊爸爸的家夥,就算是漫畫也十分少見。
還是說這是什麼哥譚新出現的行為藝術?
比如随機上門認爹什麼的?
有點冒犯了吧。
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對方是東歐長相,輪廓深邃,十分高大,擁有着褐色的短發,打理得很好,被一絲不苟得梳順在腦後。
那雙眼睛是一種池水一般的綠色,即使在陰影中也散發着光芒。
男人是一襲牧師一樣的打扮,他表現的像是某種虔誠的信徒。
但那雙作為信徒應該帶着的虔誠雙眼——此時卻緊緊凝視着艾麗娅,像是凝視着屬于自己的神明。
但那樣的目光,并不讓人感到舒服。
就像是抹殺了她所擁有的一切,隻是刻闆地将自己眼中所看見的東西,強加在艾麗娅的身上。
那是一種極其冒犯的目光。
況且艾麗娅并不喜歡對方身上傳來的味道,那并非氣味,而是一種接近于本能的排斥。
但很矛盾地,艾麗娅能在對方的身體中找到一點似曾相識的存在。
是哪呢?
艾麗娅沒有頭緒,但下意識地想要遠離眼前的人。
但對方似乎并沒有看出艾麗娅的排斥,反而上前一筆,伸出手想要觸碰他。
他的動作很快,但艾麗娅在這段時間的訓練中,早已學會了面對各種突發狀況,所以當男人伸手的時候,她就已經後退一步,躲開了對方的手。
“呵。”
男人卻忽然笑了,他的神情還是那樣溫柔,像是他本有的機制并不允許他出現其他異樣的神情。
但總之,這樣的溫柔實在是有些流于浮表,像是某種精緻的假面。
但從始至終,艾麗娅并沒有感受到危險的信号。
厭惡與危險,是兩種不同的信号。
他不緊不慢的張嘴,但不知是不是錯覺,在說話的瞬間,整個樓道中都黯淡了不少。
朦胧地像是一場噩夢。
“不認識我嗎?沒關系。”
那雙綠色眼睛的視線又落在了艾麗娅的身上,像是林中隐藏很深的蛇類,冰冷而又隐蔽。
自以為是的虔誠轉化成了某種更深的情緒。
他表現得像是孩子所期待的那樣,一個溫柔的父親。
“你從小就離開了我的身邊,對我不熟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對方笑起來嘴角的弧度,似乎有些似曾相識。
但沒等艾麗娅想起來,便看見對方後退了一步。
“替我向你的母親問好。”
他依舊笑着,嘴角像是固定好的弧度。
艾麗娅想起來了,為什麼自己會對眼前這個男人熟悉而又陌生。
她見過他。
即使幾次面都不是什麼正式的場合,甚至可以說得上混亂。
第一次見面時她的誕生之初,在血液中淚水中,艾麗娅當時眼中所見之人,隻有沉浸于悲傷之中的夏洛特。
她是為了回應夏洛特的願望而存在的,所以也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不遠處倒在血泊中的另一個身影。
第二次,則是在黑慈悲的夢中世界。
她看見了在自己誕生之前的故事。
那個男人是一個已死之人,他應該死在艾麗娅的誕生之日,死在那片荒蕪的雪原,伴随着一場寂靜的大火,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但……
為什麼對方現在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艾麗娅下意識想要追上前詢問,但不遠處的電梯已然關上,她依稀能從縫隙中捕捉到神父裝的黑色衣角。
然後消失了——
對方的存在,就這樣在艾麗娅的感知範圍内,消失了。
像是一滴水融入了湖泊。
看着空空如也的電梯間,艾麗娅皺着眉。
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今天所發生的事,以及所見的這個人。
絕對絕對,不能讓夏洛特知道。
在紅頭罩的管轄範圍内,出現了老鼠。
說是老鼠也不盡然,畢竟在魚龍混雜之地,總有人想要偷偷幹些紅頭罩不允許的買賣,所以他隔三差五就要敲打那群家夥。
但最近有些不同,新來的家夥并不做哪些違法的買賣,反而像是個大善人一般,為周邊的居民提供者免費的食物與藥品。
那人身穿着黑色的牧師服,是典型的東歐長相。
但他并非信仰着市面上所見的那些神明,而是更為不同的存在。
他雖然有進行傳教這樣的行為,但也并不強求。
紅頭罩觀察了對方很長一段時間,也曾僞裝成流浪漢亦或者賭徒上門過,但最終都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從對方那獲得的食物與藥品很正常,其中沒有檢測出奇怪的成分。
一個看似無害的傳教士……
雖然這個無害仍然值得商榷,但從目前來看,對方并沒有展露自己的真實目的,反而表現得像是一個老好人。
無論是不是真的老好人,但從哥譚這樣地方長大的人,基本沒一個善茬。
所以就算是以傳教為目的,那群接受了幫助的家夥們最多也就是嘴上信仰一下,主打一個吃掉糖衣,炮彈還回去。
很好,不愧是哥譚人。
對方的證件也沒有任何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