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雨絲斜斜地穿過希思羅機場的玻璃幕牆,藤原千夜的銀發被潮氣打濕,貼在額角。他隔着輪椅上的毛毯,輕輕握住幸村精市的手,對方掌心的溫度比紫藤花茶涼上三分,繃帶下的手腕還纏着倫敦皇家醫院的藍色腕帶。
“千夜同學,不用這麼緊張。”幸村的聲音混着機場廣播的英文播報,蒼白的臉上揚起慣常的溫柔笑,“柳君的數據顯示,這裡的神經康複技術能将「滅五感」的後遺症緩解40%。”他望向窗外陰雲密布的天空,“而且,這不是你第一次帶我來看倫敦的雨了。”
千夜的指尖微微發顫。關東大賽前,幸村因過度使用「滅五感」首次暈倒,被幸村拜托保密,是他趁着假日偷偷買了機票帶幸村來看記憶中“能治愈所有傷痛”的倫敦雨天。此刻機場大廳的紫藤花盆栽開得正好,與立海大的校徽同色,讓他想起出發前真田弦一郎的叮囑:“保護好部長,否則「風林火山」的制裁會降臨在你頭上。”
霧都的康複診室内,皇家醫院的神經科診室飄着薰衣草香,全息醫療屏上,幸村的腦波圖像破碎的紫藤花瓣。千夜握着柳蓮二遠程傳輸的數據分析闆,看着主治醫生将銀色電極貼在幸村的太陽穴——那裡有塊淡紫色的斑,像片倔強的紫藤花瓣。
“幸村先生的枕葉神經損傷呈網格狀,”醫生的英語帶着優雅的倫敦腔,“就像被月光割碎的蛛網。”她調出千夜的護腕傳感器數據,“但藤原君的神經共振頻率,與他的腦波存在0.3Hz的天然耦合,這是絕佳的康複媒介。”
千夜的耳尖發燙。柳蓮二曾在報告中提到,他與幸村的神經同步率是立海大“滅五感?心眼”戰術的核心,但此刻,那些冰冷的數據化作醫生手中的理療儀光束,溫柔地籠罩着幸村的銀發。
“試着用「心眼」連接我的神經。”幸村忽然開口,繃帶下的手指輕輕扣住千夜的手腕,“就像我們在練習賽時那樣。”他的瞳孔中泛起細碎的銀斑,與千夜視網膜上的月相紋路遙相呼應。
醫療屏上,兩條腦波曲線開始緩慢交織。千夜感受到太陽穴傳來的微暖,那是幸村的神經信号正順着他們的羁絆流淌。記憶閃回至關東大賽頒獎台,幸村将十六連霸的獎杯遞給千夜時,掌心的薄繭劃過他的指節——此刻,那些曾支撐整個團隊的溫柔,正化作霧都的細雨,慢慢修複破碎的神經網。
為了陪伴幸村康複治療,千夜為立海大在泰晤士河南岸建造了一個特訓營,廢舊的倉庫被改造成網球場,鐵窗棂上纏繞着從日本移植的紫藤。切原赤也的吼聲穿透晨霧,他正對着發球機揮拍,紅色發帶在冷風中揚起:“千夜!看看本大爺的新截擊!”
網球帶着詭異的旋轉砸向地面,卻在反彈時改變方向——這是他偷師越前龍馬外旋發球後改良的「惡魔外旋截擊」。千夜調出柳蓮二的實時數據,發現少年的神經負荷比以往降低了23%,護腕上的「赤」字木雕在晨露中閃爍。
“赤也君的肌肉記憶,已經能自主調整旋轉軸偏差。”柳生比呂士的金絲眼鏡映着切原的揮拍軌迹,手中捧着從大英博物館借來的《江戶網球古傳》,“就像古籍中記載的「火之眼」,在混沌中捕捉對手的弱點。”
倉庫另一角,仁王雅治正對着全息投影模仿不二周助的「燕回閃」,銀色假發被風吹得歪七扭八:“喂喂,柳,不二的回球軌迹和菊丸的舞蹈式居然有12%的重合度!”他忽然轉向千夜,鏡片後的眼睛亮晶晶的,“小千夜,要不要試試模仿幸村部長的「滅五感」?”
千夜還未開口,倉庫鐵門突然被推開。真田弦一郎的竹劍在門框上敲出聲響,身後跟着推着理療車的幸村:“松懈者,「風林火山」的制裁——”他看着切原汗濕的後背,聲音突然放軟,“赤也,惡魔化後的肌肉拉伸要配合千夜的「心眼」引導,柳的數據顯示你右腿肌腱負荷超标15%。”
幸村被推到場地中央,看着隊員們在霧中揮拍的身影,忽然輕笑:“倫敦的霧,是不是很适合練習「心眼」?”他望向千夜,“千夜同學,試着在能見度不足五米的環境裡,用「胧月夜」編織一張能包容所有不确定性的網。”
深夜的營地辦公室,柳蓮二的數據闆與柳生的古籍在台燈下對峙。千夜握着幸村的理療報告,聽着泰晤士河的浪聲,忽然發現兩者的曲線竟與月相變化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