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向北,明空不太說話,阮星竹卻總纏着他說話。
或說自己,或問他過往經曆。
明空不能暴露自己穿越之事,便隻道過往乏善可陳。
阮星竹怪他木讷,卻又欣喜于他的木讷。
本讷又心善的小和尚,自然容易叫他破戒還俗。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小和尚的心善卻不止對她一人。
二人投宿在烏蒙部的一家客舍,老闆給他們安排了兩間緊鄰的靠近官道的房間。
夜間,明空聽到窗外有兵器交鋒的聲音,推開窗一看,便見一男一女正在纏鬥。
女子使的是雙刀,男子用的則是一把快劍,也不知二人有什麼血海深仇,一招一式皆沖着對方要害。
二人都受了傷,男子的脖子上有一道細長刀痕,女子的右胸有血從傷口湧出,若不及時醫治,恐有性命之危。
“阿彌陀佛。”明空喊了一聲佛号,驚擾交戰二人。
女子瞥了明空一眼,竟也不開口求救,倒是那男子惡狠狠地瞪着他道:“臭和尚不要亂管閑事,小心老子殺了你。”
明空“唔”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她未必是好人,你卻肯定不是個善茬。”
話音落,便有一道無匹掌力拍在男子肩頭。
男子痛呼一聲,怒從心起,就要先殺和尚,見狀女子擡手射出袖箭,一箭射穿了男子喉嚨。
女子蒼白着臉色,看着明空道:“和尚不用介懷。他是我師兄,欺師滅祖殺了師父。仇是我報的,人是我殺的,與你無關。”
明空沒有聽進去她說的什麼,他的目光落在那一支插在男子喉頭的袖箭上,隻想問一問:“為什麼?”
雙刀,袖箭,他很難不猜測,女子名叫秦紅棉。
見明空還在發呆,秦紅棉有些無奈:“我不殺他,他就會殺我,和尚你不要這麼迂……”
“腐”字還未說出口,秦紅棉便歪歪一倒,正正好靠在了明空的窗台。很難說不是碰瓷。
但她身受重傷,明空自然不可能不管。
他認命地自窗台将秦紅棉小心拖進房間,至于那具男屍,則被他暫時放進了花中世界。
手懸在半空,明空以藥師佛心咒為秦紅棉醫治傷口。
不過半盞茶的工夫,秦紅棉的臉色便恢複了些許紅潤。
大半夜也不好打擾店家和阮星竹,見秦紅棉沒有清醒迹象,明空便幹脆将房間讓出,自己坐在門外的過道裡打坐。
秦紅棉是被雞啼聲吵醒的,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心下一驚,連忙四下打量,見房中無人,這才悄悄松了口氣。可緊接着,她的心又懸了起來。
昨夜她受了當胸一劍,如今卻一點痛感也無,那隻能是有人給用過藥了,可這藥是服是塗?救她的人又是男是女?
她拉開衣領,見傷口居然消失不見,也不知是用了什麼神藥。不過,既然能叫傷口不見,那定然是外敷的了。
想起了昨夜見到的和尚,秦紅棉的眉頭皺了皺。
她試探地叫了一聲:“和尚,你在嗎?”
聽到聲音,明空睜開眼,回應道:“女施主,小僧在門外。”
秦紅棉抿了抿嘴,說道:“你進來。”
明空推門而入,向她行了一禮。
秦紅棉上下打量着他,昨夜星光暗淡,和尚屋裡又沒有點燈,打鬥中,她也沒仔細看和尚長什麼樣。
如今見他唇紅齒白,好一個标緻模樣,那個叫他去死的選擇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了。
秦紅棉道:“你看過我的身體,我本想叫你在被我殺死和娶我之間選一項的,如今,我改主意了。和尚,你還俗娶我吧!”
明空瞳孔地震,隻覺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可他昨夜根本就沒睡好嗎?!
他長長呼了一口氣,平複下震驚,然後解釋道:“姑娘,你誤會了,小僧沒有看過你的身體。”
秦紅棉臉色一沉,質問道:“你沒看過又如何替我治的傷?何況,就算你閉着眼,上藥總也是碰過不該碰的地方了。”
明空真的想喊“冤枉”,可他話還沒說出口,便有一個女聲自門口處傳來:“就算碰了又怎樣?小和尚是為了救你,你怎能以此逼迫他娶你?何況,就算要娶,也該先娶我才是。”
明空: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