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貴人,惹怒了皇上頂多降位份,或者罰月例,若換成底下的奴才,還不知要怎樣呢。
況且今日之事,有一多半是玉棠惹出來的,細究起來她也難辭其咎,不如由她認錯,大事化小。
“嫔妾知錯了,還請皇上責罰。”鄂婉搶在玉棠和松佳嬷嬷之前,将黑鍋背在自己身上。
聽過鄂婉的心聲,乾隆對今日之事大緻有了判斷:“不是愛踢毽子麼,罰你再踢一個時辰。”
鄂婉苦着臉提醒:“皇上,再踢恐怕誤了用膳。”
她今日特意吩咐大膳房做了時令菜櫻桃肉,豬肉常有,而酸甜可口的櫻桃不常有。
“就知道吃,你看看你都胖成什麼樣了?去年量身做的冬裝,如今還能穿得上嗎?”其實鄂婉不算胖,但架不住乾隆想在雞蛋裡挑骨頭。
與此同時,他腦中再次響起心聲:【還不是您給養起來的。】
死丫頭心裡不服,嘴上卻道:“春天不減肥,夏天徒傷悲,皇上教訓的是,嫔妾這就踢毽子去。”
還不忘吩咐玉棠:“趕緊知會大膳房一聲,櫻桃肉晚些做,涼了不好吃。”
乾隆:“……”
目光在她玲珑的腰身上轉了一圈,于鼓囊囊的胸口停住,又飛快移開。
春燥惱人。
回到養心殿,李玉端了茶上來,乾隆喝下一口,蹙眉:“怎麼這樣熱,換涼的來!”
李玉無端被罵,隻覺委屈,皇上每年這個時段最愛喝這個溫度的茶,分毫不差,今日怎麼說熱?
灌下一碗涼茶,乾隆才靜下心,伏案批閱奏折。
沐氏落胎一事,慎刑司很快拷問出結果。
當年納蘭氏進宮年紀最小,太後垂憐許她帶了一個丫鬟進宮,便是沐氏。瑸兒是納蘭氏搬進承乾宮後,由内務府分撥去伺候的。
沐氏與瑸兒都是納蘭氏身邊得臉的宮女。
後來納蘭氏出事,遷居景陽宮,并不許帶從前服侍的人。納蘭家走通了内務府的門路,将沐氏送進養心殿後身的圍房。瑸兒的父兄都在皇宮當差,同樣走通門路,把她也送了進來。
瑸兒被撥過來時,沐氏剛剛得寵,轉而服侍起沐氏。
眼看同事變領導,瑸兒怎能甘心。自己混不上去,也不能讓沐氏踩在自己頭上,這才有了趁亂推人之舉。
瑸兒招供之後,已被押去辛者庫服苦役。
從松佳嬷嬷處聽到最後的結果,鄂婉挑眉:“可有人追問瑸兒是走了誰的門路?”
養心殿是皇上的居所,又不是菜場,誰想來都能來。沐氏背後站着納蘭家,能走通内務府的關系不稀奇。瑸兒的父兄都是奴才,怎麼可能有如此強悍的門路。
獲罪之人身邊的宮女不被牽連都是萬幸,絕不可能再分到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