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間門,聞嶼星才不由得爆發出震驚的國粹:“姐,他可真有一手。”
聞莺反應平平。
剛才在房間裡都意外過了,這會兒又覺得如果是夏昭野的話也正常,人的情緒就是一座休眠的火山,表面的平靜下始終湧動着熾熱的熔岩。
平日裡越沉默的或許反而壓抑着不可估量的情感。
聞莺瞥了眼聞嶼星,她弟弟這樣的傻小子就不用擔心,表裡一樣的傻白甜。
聞嶼星隻覺他姐的眼神涼飕飕的,打了個哆嗦:“怎麼了?”
“我在想你以後到了叛逆期要是敢胡來,我就打斷你的腿。”聞莺語氣平靜。
聞嶼星半躲閃地避開這個話題:“那什麼姐既然沒事我就先回房間休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隻有他知道,他姐是真能下得去手啊。
小時候挨過姐姐打的人都深刻領悟了“生存第一定律”——姐權至上。
聞嶼星有時候偷偷覺得夏昭野一定是不知道在哪學了這個道理,不然怎麼會這麼上道一來就知道讨好姐姐,而且他還真沒挨過姐姐的打。
這也是聞嶼星仇視夏昭野的原因之一。
聞莺本着回來都回來了的原則,也沒再着急回學校,靠着牆點了支煙。
回來的時候沒注意,外面的風挺大,隔着玻璃将樹枝抽打得毫無聲響,窗框處的輕微震動留下了刺骨的真實天氣。
房間的隔音好,聞莺出來後就聽不見裡頭的聲響了,範醫生出房間是二十分鐘後的事情。
被關在房間裡養傷的第五天,夏昭野一擡眼看到聞莺出現在門口。
這天既非節假日也不是周末,他遲鈍地反應過來,聞莺這些天一直都在家。
唇線微微繃緊,伸手把身上蓋着的薄毯拽好,避免讓她看到那些猙獰可怖的傷口,随後才略緊張地往聞莺看過去,靜待她下發旨意的模樣。
“昨天你班主任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你當時為什麼留的電話,真是好樣的啊夏昭野。”
知道她不會主動打給老師,更懶得接外來電話,這樣他在學校的情況家裡便不會有人知道。
聞莺聲音不帶多餘感情道。
夏昭野班主任的電話對于聞莺來說是個陌生号碼,第一遍她直接挂掉了,第二遍重新接起來才知道是來跟她這個夏昭野的家長說學校裡的事情,夏昭野好本事,表面上不吭聲,背地裡逃了不少的課。
“昨天打的電話,為什麼今天來?”
聞莺莫名其妙,難道青春期真是男大十五變,性子變野了自己做了錯事連跟她說話都改用質問的語氣了。
“你說為什麼?你很重要嗎?”
沒好氣地罵了他一句。
“哦。”夏昭野還默默應了,眼眸垂下,眼睫尾在眼角落下淺淺的陰影。
如果是聞嶼星的話,她應該昨天就來追問他了吧。
“那些老師上的課我都會了,晚自習沒事幹才出去的,沒有真的逃課。”夏昭野解釋道,“打拳是因為……想要賺錢。”這一點聞莺已經知道了,夏昭野此刻在她面前說得艱難。
聞莺坐在夏昭野房間的凳子上,光秃秃的白色椅子,房間内其他物品也一樣,幾乎沒有任何裝飾,他來前是什麼樣,現在就是什麼樣。
“現在呢?”
“現在知道錯了。”夏昭野看向聞莺,認真同她認錯,“對不起,姐。”
“别說這些肉麻的廢話,你但凡腦子清醒一點當時就不會去。”聞莺冷眼白他,“家裡本來準備過兩天一起去彭市海釣,你這個傷勢估計是去不了了。”
聞嶼星得知這件事估計會挺高興。
“我可以。”夏昭野着急地半撐起了身子朝聞莺看過去。
薄毯從他肩膀上滑落,露出勁瘦的上身肌肉線條,聞莺再一次确信,夏昭野是真長大了。
聞莺懷疑地看向他,夏昭野又重新縮回床上,用他那雙漆黑的眼睛看向聞莺:“就是些皮肉傷沒有傷筋動骨,上了藥沒兩天就開始愈合了,我現在也能動隻是怕長好的傷口又裂開。”
……聞莺還以為夏昭野的性格也不愛湊熱鬧。
她還是頭一次聽到夏昭野說這麼多話,不過夏昭野好像是比從前變開朗了點,看來在學校多待一會兒是有作用。
這一雙眼睛和以前一樣陰郁,讓人看不懂他究竟在捉摸些什麼。
當然聞莺也懶得想太多。
她原本是計劃着不如趁着現在這個借口不讓他出門,所有人都高興。
“行吧。”
聞莺随口道。
“憑什麼啊!”聞嶼星鬧起來,“他說想去你就讓他去了,姐你該不會看他受了一次傷就對他心軟起來了吧。”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