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儀甩甩手上的鑰匙串,挺大的一串。
她數了數,二十多條鑰匙串在一起,這應該是這房子裡所有的鑰匙了。
這間屋子,一層是廚房,客廳,餐廳,花房。
大門一把鎖,花房玻璃門外也挂着鎖,早上聽李茵提起過花房裡有個工具房。
嗯,第三把。
然後呢。
第二層有十個房間。
十三把了。
一樓似乎還有一個小型會客廳和兩個房間,在樓梯下,應該是儲物間。
那剩下的鑰匙應該就是第三層的了。
見李茵和張憶聊得正好,封儀就沒叫她們,在一樓樓梯和廚房之間有一扇棕色木門,木門并沒有上鎖,封儀擰開把手,裡面有一套待客的皮質小沙發,沙發前擺着橢圓木桌,桌上的花朵已經枯萎,卻像是一件藝術品一樣被插在花瓶裡被擺在桌上。
封儀繞過沙發,左右牆裡都嵌了書架,光線最好的落地窗前擺了書桌,書桌上還堆着幾本書。
封儀環視一周,并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她又在書桌前坐下來,拉開書桌抽櫥。
粗略掃過一眼,她關上抽櫥。
很普通的房間。
她趴在桌上,盯着橢圓矮桌上的花瓶,花枝枯萎下垂,乳白的玉壺春瓶像少女潔白的裙擺逶迤在矮桌上,花枝少女微微躬身,優雅而美麗。
可這朵花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褪去它原本的顔色,隻剩下死寂和黑暗。
封儀走上前,想把那朵花從花瓶裡抽走丢掉。
但最後還是放棄了,這是别人的房子。
她收回手,急匆匆逃離了會客室,甚至連門都來不及關,唯恐心中壓抑已久的傷心和内疚一瞬之間便悄然将她壓垮。
封儀沖進花房,對廚房裡張憶的呼喊充耳不聞,隻在花房裡找了個角落蹲下,直至心情逐漸恢複平靜。
她捂捂臉,從花架間隙間站起來,搜尋着花房裡工具房的位置所在。
封儀擺弄着手裡的鑰匙,随手挑了一把試試,一擰門把,卻發現工具房的門根本就沒鎖。
她推開門,裡面的花瓶堆起來擺在一邊,另一邊是工具,一面架子上擺着幾個灑水壺,松土的小鏟等,牆邊架着木鏟和鋤頭。
這裡的花分明都是種在花盆裡的。
她皺着眉退出門外,将門掩好,出了花房。
拉開花房的玻璃門,門外卻蹲着個小可憐。
張憶擡起頭。
“封儀姐你沒事吧?”
“啊?”
封儀很快反應過來,大概是自己從會客室沖出來的時候被她們看到了,畢竟會客室和廚房餐廳離得那麼近。
她笑起來,臉上挂上溫柔,語氣柔和的開口:“我沒事啊。”
三言兩語将事揭過篇,封儀晃了晃手裡的鑰匙串,她指了指樓上,問張憶。
“我要去樓上看看,你要去嗎?”
張憶猶猶豫豫的拒絕了她。
隻說:“茵姐讓我在餐廳等她,她在廚房裡切果盤。”
那行吧。
“好,那你去吧。”
封儀笑着,勸走了張憶,甩着鑰匙串,獨自上了二樓。
二樓靜悄悄的,封儀并沒有在二樓多做停留,順着樓梯一路上了三樓。
跟二樓不同的是,三樓有一扇上了鎖的厚重木門,這道門完全隔開了三樓和一樓二樓。
這個被隔離的三樓到底有什麼秘密?
門後會有什麼呢?
大概隻有打開了門才能知道了。
希望會有能幫助他們聯系外界的東西吧。
雖然可能性不大。
封儀數着鑰匙,一把一把的試着。
直到第十七把鑰匙,鑰匙終于契合鎖孔,可以被人扭動。
封儀擰開門鎖,推開了這扇沉重的大門。
門後跟二樓一樣,一條走廊,左右都是房間。
倒是跟她原本猜想的沒有一絲相同之處,封儀皺着眉,推開半扇木門,踏入了這個神秘的三樓,鞋底與地闆碰撞激起脆響,封儀這才發現三樓地闆居然全是木闆鋪就的。
封儀皺着眉打量着周圍,走廊不透光,四周昏昏暗暗的。
環境壓迫心理。
封儀皺着鼻,隻覺得鼻尖似乎都萦繞着一種老房子的腐敗氣息般。
這布置屬實奇怪。
摩挲着打開了走廊的燈,才終于好受了些。
走廊左右各有兩個房間,走廊風格保持一緻,整個三樓幾乎都是偏暗色調的,頂燈有些昏暗,走廊左側桌子上擺放的花瓶是這個樓層唯一的亮處,花擺得很好看,隻是時間久了也有些焉耷了。
可能換水也救不了了,封儀收回目光,數着鑰匙,打開左側第一扇房門。
但是這樣的話三樓的鑰匙就又混進鑰匙堆裡去了。
不過三樓暫時也沒必要再上鎖了。
幾乎把鑰匙都試了一遍後才找到合适的,推開房門,封儀倒是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
房間四周都是書架,地上散落着幾根蠟燭,還有一個紅線繪制的圓圈,中間擺着不知道什麼東西。
封儀關上門,沒興趣進去看看,這事還是交給其他人吧。
她往走廊左側第二個房間走去,越過擺放着花瓶的長桌,借着逐漸拉進的距離和昏暗的燈光,封儀才看清,原來走廊的盡頭不是牆體,屋子的主人給這扇門刷了個與牆體相近的顔色,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離遠了看,就像是一堵牆一樣。
封儀越過第二個房間,往走廊盡頭過去,用手裡的鑰匙打開了門。
推門出去,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外面是一個巨大的露台,封儀繞了一圈,果然還有一個工具房,她沒急着開門,從露台望下去,正對着屋子的後院。
轉回頭找鑰匙打開工具房的門,顯然她猜錯了,房間裡擺的不是各類工具,而是一整套觀星儀器,正對着大開的窗口。
封儀關上門,準備回三樓再看看其他房間,卻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回頭一看,李茵拉着張憶從門裡出來。
李茵笑着對她說:“原來你在這啊。”
封儀也笑着點頭回應,随後目光轉向一邊的張憶,她低垂着頭,目光閃躲,被李茵輕輕扯了一下後又躲在她身後,這下敢擡着頭直視她了。
封儀嘴角一翹,從喉嚨裡逸出一聲輕笑。
“我記得小憶是大學生吧,這裡面有一架觀星望遠鏡,你要去看看嗎?”
“好啊好啊。”
張憶從李茵身後跳出來,她突然又大叫一聲:“哇,好大的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