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為了他劍拔弩張。這事放在幾個月前,海桑是怎麼也不敢想的。
張儉說,李世談是個目中無人的草包富二代,他的一切都是家裡給的,你别光看他年紀輕長得帥會哄人,你和他在一起準沒好下場。你可以不聽我的,但是我是為了你好。
海桑點頭:“目中無人具體指的是?”
張儉不說話了。
李世談說,張儉是個惺惺作态的衣冠禽獸,什麼狗屁博士,什麼科技公司創始人,看着越體面,背地裡越龌龊,你不離他遠一點,他準會把你嚼碎了吃個幹淨,骨頭渣都不留。
海桑點頭:“龌龊指的是?”
李世談眼睛一轉:“還沒找到證據,但是快了。”
海桑覺得兩個人的話都挺有道理。
他一隻兜裡揣着張儉家樓下的門禁卡,一隻兜裡揣着李世談家的鑰匙串,兩個男人一把鎖,他就是個鑰匙孔。有什麼事輪得到他來操心?
你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現在也算不上了。
……
然而最初的最初,他也隻不過是想付上那筆醫院的賬單而已。
……
三個月前。
……
“今天晚上能來上班嗎?”
“能。”
海桑手忙腳亂地接了電話,在衣服上抹一抹手,試圖擦掉沾血的污漬。這是離他家最近的醫院,建築老舊,人總是很多,他從小就最怕來這,尤其是人擠人鬧哄哄的時候,五歲的時候他就在這家醫院被擠丢過一回。
他心事重重,低頭聞了聞衣領,不知道來源的味道叫他有些反胃。耳邊是人群說話的底噪,總被機械的連續報号聲突兀地戳破,擾得他持續心悸,也時刻提醒他當下窘迫的境遇。
他局促而慌張地走着并不熟悉的流程,一邊擔憂爺爺的傷情,一邊更擔憂着治好需要多少不可預知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