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儉稍稍用力,攏住海桑的兩隻手腕,把他摁在一旁。
海桑假模假樣地反抗了兩下,趴在床上歪着腦袋,透過玻璃窗的反光盯着兩人的身影出了神。
玻璃倒影裡的老闆看起來身材更好了,或許是因為有自己襯托。海桑眨眨眼睛,不可置信一般,想着原來他竟然這麼瘦小,簡直像隻麻雀。張儉卻仿佛拍打礁石的海浪,優雅而殘忍地淹沒了他。然而漸漸地,張儉莫名就和那個站在路邊抽煙的身影重疊了起來,海桑嗯了一聲,揉揉眼角,兩個身影就全都模糊了,隻剩他自己,捏着一疊醫院的賬單,孤零零地在黑暗裡站着。
他咬住自己的手背,竟也不覺得疼。
不知過了多久,他趴在床上,喉嚨啞了,莫名又開始耳鳴,于是幹脆閉着眼睛睡過去。然而門鈴聲忽然響起,吓得他抖了一抖,立即警覺起來。
張儉從門外拎着外賣袋子走過來,扔到海桑眼前。
“吃點。”
“嗯?”海桑爬起來,卻沒有動作,隻是看着對方。
“餓死了我找誰說理去?”張儉見他愣着不動,主動把包裝拆開,拿出來一個巧克力蛋糕,加上一份鳗魚飯。
海桑有點感動,鼻頭一酸。
他很克制住沒有狼吞虎咽,但還是吃得噎住了,咳咳兩下,急得臉發紅。
張儉扭頭移開目光,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賢者時間閑得愧疚,閑得手賤,又點開了葉暖的動态,一如既往沒有更新。
他很不服,自己并不是為情所困的人,憑什麼就是忘不掉葉暖?
張儉喝完了一杯酒,放下酒杯,擡眼遠遠瞥一眼海桑,他以為自己沒在看他,正在埋頭吃飯,時而摸摸肚子,又撓撓腦袋。
這習氣實在像個動物而不像人。
隻叫張儉莫名其妙想到三個字:小土狗。
恰好這時小土狗進食完畢,開始自己收拾垃圾。
張儉這才走過去制止了他:“你放那吧,明天打掃阿姨會來收拾。”
“哦。”海桑愣愣地擡頭看張儉,可還是慣性收拾好了垃圾袋,放在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