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偵測員析羽的彙報跟着響起:“各單位準備,蟲洞即将波動。”
裂隙被激活的瞬間,無數魊獸如浪潮一般湧了出來,密密麻麻鋪天蓋地,争先恐後如黑幕壓境。
“沖鋒小隊,出擊!”厄霁冷聲下令。
唐烈和青阙帶領各自的小隊聽命而動,張開骨翼,幹脆利落地沖向魊獸群。
他們沿兩翼展開推進,呈扇形切入敵群之間。
但即使在如此高壓戰況下,頻道裡依然傳來唐烈熟悉的聲音:
“哎,小青阙,别像上次一樣輸了不認賬啊!”
他笑着沖殺進魊獸群,精神力如星流爆散,橫掃出一道可怖的軌迹,帶着玩世不恭的張狂氣勢。
青阙冷哼一聲:“那是你作弊!明明我們打成平手,是你硬說自己多幹掉了一隻魊腑獸。”
“我那是憑實力碾壓懂不懂?你看好了,這次我要打你兩倍!”唐烈笑聲未落,長槍翻飛,精神刃光在黏液與骨刺中反射出冷光,魊蝕者的屍體如雨墜落。
青阙也不示弱,身形穩如斬刃,破空穿行間宛如一道鋒銳切面,冷靜、精準、不帶一絲浪費。
他不如唐烈那般張揚,卻穩得像一條死亡線路,所到之處,魊獸無一完軀。
兩隊戰線急速推進,前排魊獸已被迫後退,漏網之魚由炮擊手遠程火力覆蓋,從空中精準擊穿魊攝體核,使魊獸的攻勢短暫紊亂。
第一軍一如既往勢不可擋,唐烈信心爆棚,和往常一樣又要嘴賤,精神力忽然如潮回湧,尖銳的預警如針刺般竄過神經。
他條件反射猛地回身躲避,卻還是被魊獸的牙齒擦傷了骨翼。
唐烈顧不上疼,反手将長槍捅進魊蝕者的眼睛,狼狽地後撤拉開距離,驚魂未定:“我靠!老大!你看見了沒有?”
厄霁沒有立刻回應唐烈,隻是緩緩擡眸,望向戰場上空。
那些漂浮在霧層之上的魊攝——細長、無聲,仿佛某種詭異的“眼”,正居高臨下地注視着整個戰區。
他低聲道:“陸星沉。”
“在。”炮擊手立刻應聲,聲音帶着軍人特有的沉穩。
“鎖定高空魊攝,分批引爆。”
“是。”
狙擊開始,一發接一發,精準而按部就班,空域中接連炸開數道光斑。
當最後一隻魊攝進入瞄準範圍時,陸星沉屏住呼吸、精神力集中到極點——
扣動扳機。
——打偏了。
不,是那隻魊攝,主動移位了。
它在子彈發射前的零點幾秒内,向左漂移了半個單位的空間格,避開了緻命射線。
頻道裡一時寂靜。
所有蟲都意識到,這并不是一次偶然的操作。
剛才那隻回頭殺了唐烈一個措手不及的魊腑獸也不是巧合。
它們在預判,在學習。
這一刻,厄霁的心驟然一沉。
在漫長的百年對抗之後,魊獸突然突破了本能的牢籠——
它們,開始進化出智力了。
通訊頻道裡死一般地寂靜,打破沉默的是厄霁的聲音。
他擡眼看向全息地圖,指尖飛快地劃過各支隊伍的标識圖層,語速不快,卻每個字都精準切中核心。
“唐烈,青阙,你們帶隊聯手,壓住西南線。”
“重炮組假裝撤退,引誘魊腑獸群向右偏移。”
“其餘單位,拉開防線,死守。”
“陸星沉,調高準心,火力壓制,制造一條‘走廊’。”
他目光如刀鋒般銳利,語氣森冷:“我要一條通道。”
沒有蟲質疑他的決定。
厄霁連接精神力,激活機甲,作戰系統随之被點亮。他離艦而出,如一把被拉至極限的弓弦,破風而行,撕開魊獸潮,直插戰陣中央,筆直朝着那片精神誘導最強烈的源頭——魊母,疾馳而去。
如若無人能斷其鋒,他将一蟲穿破萬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