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卻是完全沒在聽:“我懷疑姓商的和拍賣會有長期合作,第二軍藥劑用量異常,鐘博言又不管,他很可能從中鑽空子,就是不知道他和星盜有沒有直接關系,我去研究院的時候……”
“靳珩!”厄霁猛地打斷他,語氣罕見地帶着一絲壓抑不住的怒意。
靳珩被他兇得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厄霁有些無奈:“你現在可能很危險,你知不知道?”
靳珩卻是挺樂觀的:“赤冥說拍賣會對隐私保護得極好,我也不像是一下子能拿出9000w的蟲,我覺得暴露的風險應該很小。”
“不過就是搶了他們一批藥,應該也不至于那麼記仇。能去拍賣會的都是有點背景的蟲,想來他們也怕惹不起。而且與其花時間大費周章地找我,不如想辦法去再搞一批藥了,你說是不是?”
“我就是無法把他們現在突然改變行事策略的事和藥劑聯系上,要是能跟姓商的套套話,說不定就能理順這個邏輯了。”
厄霁目光微凜,帶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你什麼也不許做,聽到沒有?”見靳珩還是一副沒聽進去的樣子,厄霁不得已拿自己來威脅他:“如果你陷入危險,我會有連帶責任。”
靳珩一怔,總算聽進去了,又忍不住想罵蟲族這個狗屎制度:“你都出任務去了,還能怪到你頭上?!”
不能,厄霁騙他的。
雄保會有權因此永久剝奪他的工作權,但作為唯一的雙S雌蟲,厄霁肯定可以豁免。最壞的結果,不過是雄保會借此硬給靳珩塞幾個雌侍。
他的沉默在雄蟲看來等于默認,靳珩妥協了:“好吧,我會很小心的,你不要擔心,我有分寸。上次的新聞我仔細看了,那個頭目的樣子我也記住了。如果我見到他,絕對第一時間去舉報!”
“所以……我不需要保護蟲,跟除了你之外的其他蟲朝夕相對太奇怪了。”靳珩舉起兩根手指發誓似的:“我保證,如果察覺到有危險,一定去雄保會求助。”
開玩笑,弄個貼身護衛蟲在身邊,他還怎麼偷偷跑去秘密基地搞研究?
厄霁沉吟片刻,伸出手:“把你的終端給我。”
靳珩乖乖交出,厄霁沒多說什麼,打開終端,迅速設置了位置共享,又綁定了緊急聯系人。操作完成後,他将終端還回去,囑咐道:“長按超過三秒,我會立刻知曉。”
靳珩讨好地沖他笑笑,兩蟲沒再就此事多做讨論,繼續吃飯。
厄霁雖然被鬧得有些沒胃口,卻沒有表現出來,他将幾個菜都吃光了,并且主動承擔了刷碗的工作。
晚飯後的空閑時間,厄霁平時是靠研究各種戰役的影像資料打發時間,在決定了要結婚的時候,他并沒打算改變自己的習慣,但跟靳珩吃了一頓飯之後,他開始覺得自己也應該要做出一些改變。
所以厄霁陪着靳珩一起看起了影視劇,劇情是千篇一律的雌追雄,并且雌蟲要經曆許多苦難仍舊不改初心,才能最終獲得雄蟲的垂憐。
靳珩興趣缺缺,漫無目的地劃拉着手邊的屏幕換台,看厄霁坐在那不言不語也沒在看,開口道:“你去忙你的,不用在意我。”
厄霁有些想逃,但還是坐着沒動:“我陪你。”
靳珩眼一眯,笑得有些沒安好心,整個人往他那邊靠了靠:“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種說法,飽暖思□□,你确定要陪我?”
并不是不想陪,但是靳珩這般直白地說出來,他如果還留在這裡,就顯得有些……有些什麼厄霁也說不清,原先并沒覺得和靳珩獨處有什麼難的,今天卻不知是怎麼了,厄霁最終站起來,逃也似的去了書房。
等差不多到了睡覺時間,厄霁磨磨蹭蹭從書房裡出來,才發現光幕仍舊亮着,但沙發上那隻蟲已經睡着了。
其實如果靳珩堅持,厄霁覺得自己應該不會拒絕,但靳珩竟真的什麼也沒有做。厄霁從來沒想過,和雄蟲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竟然也可以是這樣的。
不用随侍身側聽從呼喚;不用忍受身體的羞辱、不用提防突如其來的發洩;不用刻意迎合雄蟲的情緒,也不必擔心一時疏忽會被牽連懲戒。就隻是很安靜很普通地待在一個空間裡。
然後靳珩睡了,而他自己現在卻站在這裡,看着這隻蟲,思緒萬千。
厄霁伸手将睡迷糊的雄蟲打橫抱起,靳珩無意識動了動,沒醒,被放到床上之後,裹了被子睡得香甜,厄霁忍不住伸手,用手指蹭了蹭他的臉頰,無法克制地對今後的生活生出了期待。
同時也由衷地希望,這份期待不會被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