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老師老楊不在，隻有一位年輕的教師正埋頭與教案。

“梁老師，楊老師去哪裡了？”路沉遠喘着粗氣問道。

梁老師見那孩子慌張的模樣，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沒敢耽擱直接說道：“楊老師下班了，同學，你要是有什麼事就給我說，我幫你想辦法。”

“沒事，謝謝老師。”路沉遠低着頭離開辦公室。

路沉遠情緒褪去，對自己剛才的行為感到訝異。

我怎麼了？被鬼附身了？怎麼一點不受控制？這算是沖動還是勇敢的表現呢？

他不知道。

翌日，路沉遠再次鼓起勇氣，趁着課堂間隙找到數學老師老楊，神情異常堅定，“老師，我想參加競賽，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曆練，人生重在過程，而不是結果。”

數學老師老楊看着他堅定的眼神，沒再說昨天說的話，既然他已經做好了決定，當老師的就是要支持學生的想法，人人都有向上的訴求，隻是過程更加的艱難罷了。

數學老師老楊重重的拍了拍路沉遠的肩膀，“你可以的，老師相信你。”

路沉遠人生中最不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又找了數學老師一次，選了這次機會，如果他沒那麼堅定的話，他也許會後悔終生吧。

此後，路沉遠為了兼顧競賽和平時學習的任務，他更加的晚睡早起，更加高效的利用時間。

然而，他還是在期中考試的時候成績下滑至年級20名之内。

這個結果比他自己的預期要好很多，他以為肯定會滑到30名開外，還好。

平時成績不盡如人意，競賽培訓的結果也同樣如此。

一次課堂上，老師提問問題，路沉遠被點名提問，結果差強人意。

每次培訓的時候，他都會分神，将注意力不自覺的集中在何新身上，無法專心緻志的聽講，當他注意到自己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他就會強制自己轉移注意力到課堂上，但在競賽培訓上，老師以為所有的學生都是成績優異的，不再像平時課堂上那樣問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有不會的學生，而現在老師講的很快，他總是錯失某個瞬間導緻需要自習的時候瘋狂找補。

幾次之後，路沉遠為了能高效學習，他走到了前排，讓自己不再将視線盯着何新，他又找回了平時的那個自己。

可有一次，他來得晚，前排還有位置，他往前走，突然他看到教室内何新和傅智博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時候，他心髒像是被什麼給揪了一下。路沉遠不想往前走，想坐在後面看着，但他沒能逃脫自己害怕被别人異樣的眼光注視的心情，颠颠的往前走。

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心口插上一把鈍刀，腐蝕着那顆心。

路沉遠記得何新每次都是和一個女孩坐在一塊的，他左右回頭了幾下沒找到那個女孩的身影，他自我安慰，朋友之間有說有笑正常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

每隔幾秒，他都想回頭看看，但他不敢。

他害怕被人看到他看她，也害怕與她的視線對視。

路沉遠隻好将所有的神經細胞聚集在聽覺上，期望能聽到哪怕微弱的聲音也好，但人終究是有限的。

他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何新身上，眼神渙散的看着面前的黑闆，這一切都沒能逃脫到老師的眼睛。

很遺憾的是老師并沒有當沒看見，而是突然停頓，語氣嚴厲，“路沉遠，你來說說這個問題。”

路沉遠被吓了一跳，下意識的起身，茫然的看着要發飙的老師，而後低下了頭，用手不自覺的翻看着桌上的書，非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競賽老師沒讓他坐下，而是随手提問了另一個人，當那個人的聲音響起的時候，路沉遠的臉色極其極其難看。

他的臉異常的熱，異常的熱，如果不及時降溫像是要把人給灼幹了一樣。

路沉遠不自覺的握緊拳頭，深刻反思自己的行為，“當你啥也不是的時候，你不配擁有美好的東西。”

競賽老師聽完傅智博的回答後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而後開始苦口婆心的提醒在場的所有人，“來到這間教室是你們自己選擇的結果，沒有任何人逼迫你們，如果覺着自己不合适，可以立即走人，沒有任何人會逼迫你們，所以我希望不要再出現類似的情況，你耽誤的不是我一個人的時間，而是這裡幾十個同學的時間，加起來算算有多少，來到這裡是為了成為更好的自己，而不是更差的自己，所以希望各位能夠銘記初心。”

“繼續上課，那位同學，先坐下吧。”競賽老師恢複了往日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