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房間安靜得隻剩下某人睡滿11個小時後的第100086聲歎氣。
沈務辭雙眼無神地盯梢着天花闆,他躺在床上翹着二郎腿,腦袋裡塞滿了“世事無常”這四個大字。
他,沈務辭,系統屆内大名鼎鼎的卷王。每年kpi指數在分系統内長年霸榜第一,不聽話的宿主到了他手下全部都得屁溜地唯命是從,小世界裡試圖摧毀世界的反派他也是見一個收一個,戰無敗績。
哪曾想,他好心幫關系戶小師弟兜底,卻被他坑到了這個鬼地方,一個名副其實的三無世界。他好好一個帶宿主的系統,現在竟然淪落到當宿主的分上,還要完成那個山頂洞人鬼子系統布置的傻叉無厘頭任務。
一不知道原著類型,二不知道原著主角,三不知道劇情走向。
“哎——”沈務辭拖着長腔再次歎氣。
“你歎什麼氣!給我起來,去找你的主角,快點行動起來,不要躺在床上啊!死後自會長眠,現在不要躺了!”一個白團子恨鐵不成鋼地跳到沈務辭身上,看他仍然沒有動靜,一個屁股蹲坐在他臉上,距離沈務辭的面龐還有一公分的時候,被沈務辭一巴掌掀到其他地方。
沈務辭看到這個整天隻會盯着他做任務的垃圾系統,心煩到想要毀滅世界。也是在那一刻,才能真正共情那些年被他們催促任務進度的宿主。
不給任何信息尋找主角?招笑,全球60億人,他怎麼看得過來!更離譜的是,這個主角還把幾乎是雕刻進自己血肉的主角光環給弄丢了,他不明白這些字是怎麼可以組成一句話的。
“好師兄,求求你了,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某個可憐巴巴的師弟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又浮現在他的眼前,師弟死死拽着他的衣袖,一副不答應就不松手的架勢。
這些年,這個好師弟給他丢了一堆麻煩等着他來收拾爛攤子,要不是他背後的靠山是主系統,而沈務辭還是主系統的心腹,在他手底下做事,沈務辭早就把這個師弟丢到麻袋裡,拖到黑巷子好好打一頓。
一山又比一山高,這次他又把自己坑到這個該死的世界,他一個人在這裡,沒有誰管自己的死活。沈務辭嘗試了無數次向外發出信号都以失敗告終。隻能坐等每天到各個世界巡查的監察官,祈求他們趕快查到這個世界順便把自己撿走。
沈務辭又回想起自己剛到這個世界的情形。
2m長的淺藍色柔軟大床擁有讓人隻上床不下床的魔力。沈務辭睜眼随即意識到自己躺在床上,出于職業習慣,首先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完整如新,沒有一絲褶皺,也沒有被人撕扯過的痕迹。床也隻躺了他一個人,身上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地闆上也沒有任何不可告人的紙團或者被随意丢棄的衣物。空氣很清新,沒有夾雜着子孫後代的味道。
嗯,安全。
他一個鯉魚打滾兒從床上爬起來,顧不上穿拖鞋,跑到衛生間的鏡子前,往下扒拉睡衣的領口,查看肌膚上有沒有暧昧的痕迹。
檢查完畢,沒有,很好。
他并沒有到一個陌生的世界并被一個陌生的人奪了清白。所以這應該不是什麼都市高幹文,不存在什麼我愛你你不愛我的狗血情節,按理說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挖腎捅刀子法外狂徒的行為。
現代式簡約風裝修,不是古代,不用擔心要宮鬥宅鬥這些可能掉腦袋的白事。
沈務辭暗自松了氣,兩手撐在洗手池兩側,鏡子前那張臉正是沈務辭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龐,脖子右側一顆小痣也還在,那應該是身穿。
那下一步應該幹什麼?沈務辭打開系統通訊儀,卻發現與外界徹底失去了聯系,消息怎麼也發不出去。
不能坐以待斃,沈務辭在記憶裡搜刮到系統城的代碼,能回去的喜悅湧上心頭,沈務辭迫不及待地默念代碼,輕輕阖上雙眼,過了幾秒,沈務辭睜開眼睛,沒有回去?!
别急,應該是時間還不夠,沈務辭自我安慰道。又過了五分鐘,周圍環境還是絲毫沒發生變化。
積極樂觀向上的沈務辭開始合理推測可能通往主城的通道還沒完善,又試了試另外一個世界地方的代碼,可惜最後幾位數記憶有點模糊了,沈務辭運用排列組合知識,枚舉了729種可能,一一試過去。
世界頑固不化,沒有絲毫出現改變的迹象。
沉默是今夜的康橋,心是今夜的死灰,不會再複燃了。
沈務辭失魂落魄地離開廁所,腳下的步子略有些漂浮,還打了一個踉跄。他如同直挺挺的僵屍,自動倒在床上。
沈務辭打開他身為系統的面闆,想着向外界發出消息,但是回複隻是三個紅色的感歎号,顯示信号不好。
mmp!他剛接手這種改革機制沒多久,自己還沒研究透徹,就被張圖令那小子急吼吼地趕上架,結果淪落到如此境地,真的是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
話說回來,也不知道張圖令那小子那邊怎麼是否平安?要是把主系統的黃金寶貝疙瘩給搞丢了,他這輩子都得在這個職位上,永無出頭之日。這真是個恐怖故事。
不是,現在不是擔心這臭小子的事,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怎麼辦?怎麼辦?
他接下來還要去青訓營給一群小兔崽子做講座,要是耗在這裡耽誤了,是要賠違約金的!沈務辭想到後面的一串零,整個人幾乎都要昏厥過去。
還有同事把家裡想要從事這個行業的小輩托付給沈務辭,希望他能幫忙提點一下,他難道也要鴿了嗎,這樣多不禮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