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跑操時間,衆人發出怨聲,但還是認命地走出教室。
沈務辭站在教室門口笑嘻嘻地與每個人揮手告别,目送每個人離開直至看不到背影。一轉頭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不到的人坐在他位置上,原衪手上把玩着沈務辭的假條,像是意識到有人在看他便撩起眼皮與沈務辭的眼神撞上,嘴角含着幾分調侃的笑意。
“你怎麼也在這兒?不會生病了吧?”沈務辭滿臉狐疑,“我看你人還挺精神的。”
“沒有……”原衪噎了一下,瞎編道:“我媽提前打過招呼,所以我可以不用跑,懂嗎?”說完從桌肚子裡拿出一張和沈務辭一模一樣的假條。
可惡,竟然是個關系戶玩家。
沈務辭啞言,心裡有些歎息為什麼張槐如女士不能體諒體諒他,也給他開個後門。
正在這時,一男一女一起進了教室,是檢查教室衛生和假條的學生會人員。
沈務辭幹脆利落地給檢查人員展示他的假條,女生接過他的假條,看了看,又翻了幾頁手上的打印紙,頗有些疑惑:“沈……務辭,是嗎?”
“對的,正是本人。”沈務辭大方承認,說完不小心瞟到原衪眉眼一彎……有種不好的預感。
女生又仔細地對照了幾遍:“同學,醫務室系統給出的請假名單沒有你的名字……”後面的話她堵在嗓眼裡,沒說,但她相信說了這麼多,對面的帥哥理應知道什麼意思了。
一旁的另一個男生對照完原衪的假條,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湊過來瞅了一眼沈務辭的假條,笑着說:“喲,兄弟,這假條模仿得跟真的一樣,這個字迹刻章跟寫出來沒啥區别,厲害了。”
“哦?是嗎,可能是校醫忙忘了,沒有登記我的名字。”沈務辭蓦地一窒,但很快雲淡風輕地蓋過去:“同學,不要亂說啊,我可比窦娥還冤啊,我可沒這麼大本事複刻這東西。”
檢查的倆人将信将疑,隻是在特殊情況記錄那一列,切實寫下沈務辭的情況。
沈務辭偷瞄一眼就知道完蛋,忙跟他們套近乎:“記那麼認真啊。這東西不随便寫寫就好了嗎,又沒人會真的檢查。”
“我以前也是這麼以為的……”女生歎了一口氣,語氣帶着點怨氣,“上次我們部裡一個女生就因為少記了一個沒有教條的人,被金琳霖罵得狗血淋頭。所以……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不說了,我們還要查其他教室。”
檢查人員怕耽誤時間,毫不留戀地離開。絲毫不給沈務辭任何攀關系賄賂的機會。
沈務辭第一時間求助監視員:“喂,你就是這樣辦事的?”
“啊……你不是要假條,我給你了啊。”監視員很無辜。
沈務辭心裡罵罵咧咧:“這個破世界就沒有什麼同步機制嗎,非要我這裡露一點馬腳,那裡露一點豬蹄是嗎?”
“你幫忙善後一下。”沈務辭囑咐道,畢竟要解釋一張這麼逼真的假條還要在一群人精領導前自圓其說,邏輯清晰還是有點難度的,沈務辭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監視員默默地來了一句:“這也在我的工作範圍内嗎?”
“哈?”沈務辭挑眉,瞬間記起自己現在的身份隻是階下囚,沒資格說三道四,跟别提叫“獄警”替他作案了,于是安靜地閉上嘴。
别人不知道,但監視員知道,沈務辭并沒有像外界傳的那樣前途盡毀,主系統提前跟他說過,讓他關照關照沈務辭,别把人真當犯人看管起來。
“我會的,你不用擔心。”監視員咬牙默默地承受了多餘的工作量,他其實根本不用管沈務辭死活的,可奈何主系統貌似和沈務辭關系匪淺的樣子。
原衪在聽到“破世界”的時候,心神掀起波瀾,他這段時間經常聽見沈務辭抱怨什麼破世界,垃圾世界,更加斷定了沈務辭來自其他不知道什麼牛馬世界的想法。
但他來這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他又要待到什麼時候呢?
原衪希望沈阿飄趕緊走,讓他的生活回歸正常,沈阿飄走後,原衪也會試着把這場相遇當作一場大夢,印象深刻卻又聊勝于無。
沈務辭明确監視員會幫自己後,放心了,轉向一旁的原衪:“你看到我這個情況,一點也不意外嗎?唔~有問題。”
“什麼問題?”原衪面色平靜如同無風的湖面,他頭次覺得沈阿飄的出現也并不是全是壞處,起碼提高了自己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鍛煉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以後進入社會,也能少吃一點虧。他扯了扯唇角:“你這張假條一看就是假的,我和你認識這麼多年,早摸透你的性格了。”
“那你還真是火眼金睛哈。”沈務辭道。
這個理由是很有說服力,但由原衪說出來,就很奇怪。按照原衪的性格,他怎麼會浪費口舌和自己扯這些,還搬出這麼多年交情……真是到處分布着疑點。
沈務辭取下眼鏡,捏了捏鼻梁,忽略心中的不對勁。難道是原衪這個狗東西把自己舉報了嗎?不至于吧,他又沒有招誰惹誰,況且學校确實是有這個規定,是他自己沒運氣差,撞槍口上了。
沈務辭和那個神秘人的對話,原衪有時候能聽到,但有時候一些話和關鍵詞語仿佛被抹掉了,斷斷續續的,更滲人了。
每天原衪已經換好衣服,在洗漱時,就會聽見那個神秘人撕心裂肺地喊沈務辭起床:“起床,快點,你要遲到了!”
“遲到就遲到呗,我真的起不來,你饒過我吧。”沈務辭把被子拉過頭頂,絕望地嘟囔。
神秘人無語道:“你有一天時間睡覺呢,你還不知足嗎?”
“啊……”沈務辭嚎了一會兒,又不支聲了,聽着像是又睡了過去,随後沈務辭捂着肚子露出扭曲的表情,“操,你用得着使陰招嗎,我要投訴你。萬一下次被隔壁那人發現我不對勁怎麼辦,我被加刑,你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