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予澄不記得那天在診所待了多久,她隻是具空殼。
總感覺吳先生有意無意地向沈硯靠近,盡管并沒有觸碰,還是讓簡予澄有些不滿地皺起了眉,說明就說明,有需要靠得這麼近嗎?他的聲音那麼宏亮,離遠些說也可以啊。
等她意識重新上線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吳先生也下了班。
「小硯,等等要不要去吃韓式燒肉?」
簡予澄站在兩人身後,她們并排的走着,三人行,總有一個是多餘的,這句話在此時突然灌進她腦袋裡,吳先生為了配合沈硯身高,稍微彎下腰的向她湊近說話,總感覺有些礙眼,隻好故作鎮定的左右看看,轉移一下注意力。
「我等等還有事情。」
沈硯看了下時間後,簡單地回絕了他。
「妳要去哪?我載妳去。」
「我搭予澄的車就行了。」
沈硯突然回過頭,cue了一下有些失落的簡予澄,後者眼神遊移,好似有些驚訝,但連忙應好。
「是嗎?」
「那麻煩妳了。」
雖然看似有禮貌,但其實吳先生的内心也不好受,上次才發生了手機壁紙事件,讓他對簡予澄有些小抗拒,但他可不想再讓沈硯不開心了,所以也沒敢問兩人的目的地。
一直到又替沈硯開了車門再回到車内之時,簡予澄還沒明白沈硯要去哪。
「沈硯姐,妳剛剛是拿我當借口拒絕吳先生吃飯嗎?」
她盡量用有些玩笑似的口吻說話,畢竟她也不懂沈硯的小心思,隻當作是推托吳先生之詞。
「我是有事情要找妳。」
沈硯自己扣上了安全帶,微微側頭,眼神像藏着什麼沒說的秘密,讓簡予澄有些困惑。
「找我?」
「有什麼事?」
她有些緊張,害怕是不是自己一直隐瞞的想法已被拆穿,所以沈硯才透過這種方式,保留了面子,而溫柔的讓她放棄這段關系。
「恩……」
「先去我家再說好嗎?」
沈硯隻是淺淺一笑,念出了住址,簡予澄雖一頭霧水,但手也沒閑着,在導航裡趕緊輸入位置。
這不是她第一次去沈硯住處,但總還是讓人有些緊張,如果說上次是因為停電不得已使然,那這次應該可以算是沈硯的邀約。
簡予澄一路開車,掌心微微冒汗。
她不敢想太多,隻是專心看着導航,偶爾偷瞄副駕的沈硯一眼,對方閉着眼睛小憩,看起來沒什麼異樣。
雖壓抑着内心,但此時快樂和悲傷同時存在,簡予澄想知道沈硯為了什麼找她,但又怕不是自己所期待的發展。
車上的音樂正巧播到了她最近經常單曲循環的歌曲。
“直到遇見了你,我隻喜歡你,不允許别人闖入你的生命,我的脾氣是對你的愛惜,疼愛的話用行動更實際。“
“直到遇見了你,我隻喜歡你,不用刻意遮掩彼此的關心,擁你入懷的動作太不容易,牽手下去的用心不容懷疑。“
或許是因為心虛,簡予澄總感覺有那麼些暧昧,這首歌的出現讓她有些緊張,意識到好像喜歡上沈硯之後,她經常重複的聽,感覺歌詞好像寫的她自己。
自從遇見沈硯以後,眼裡全是她,不希望有人和自己分享她的笑容。
但一旁的沈硯神情依舊淡然,沒有多餘的反應,依舊閉着眼睛靠着一旁的安全帶,簡予澄盡可能地開慢些,一部分是想延續能和她在這狹小空間的氛圍,另一部分她也怕開的快導緻車子磕磕碰碰,沈硯睡得不安穩。
最主要的是她還沒有勇氣揭曉沈硯今天邀約的目的。
但畢竟診所離沈硯家也是三、四十分鐘的距離罷了,最終還是到達了目的地,在停好車後她才輕呼沈硯的名字,讓她别再睡了,後者的表情有些訝異,微微的皺眉,但很快就恢複如初。
她從沒有在搭車的時候睡着過,或許也是因為那些行程對她來說有些拘謹,也經常需要保持着完美的人設。
但怎麼在簡予澄車上就這麼睡了?
是因為冷氣的溫度恰當、車内的香味她很喜歡,或是最近身體真的太累了?
她沒想過是因為一種名為安全感的感情所緻。
簡予澄無意識地抿了抿唇,她太焦慮了。
「晚安啊沈小姐。」
保全在這邊工作久了,絕大部分的住客他都認得,尤其是像沈硯這麼漂亮的可沒理由忘記。
「有小客人啊?真難得。」
「恩,今天也麻煩你了。」
這次不用克難的爬樓梯,沈硯簡單的和保全打過招呼就踏進了電梯,簡予澄腦袋還是剛才胡須斑白的保全說的那句 “真難得“,是不是代表着沈硯沒帶人回家過呢?
她的腦袋有萬千思緒和小劇場飄過。
沈硯的家仍然非常整潔,就連鞋櫃上也一點灰塵都沒有,不變的是這裡依舊有着沈硯身上所帶的淡淡香味。
她脫下鞋子,換上了室内拖。
「妳先在這邊等一下,我去換衣服。」
沈硯很快招呼簡予澄去沙發上坐着,并且端出一杯茶。
她每天上班都會穿着西裝,有時是休閑西裝,偶爾看起來有些正式,或許是為了符合王牌設計師這種專業的形象吧?沈硯的便服還是很值得讓人期待的。
再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她穿着淺米色的棉質襯衫,領口微微敞開,低頭将袖口卷高些,動作輕柔,露出了白皙的手臂,咖啡色的表帶正巧形成了對比,襯衫下擺随意地搭了同色系的長褲,頭發盤起,用黑色發夾扣住,有些發絲随意地落下,正巧露出了脖頸。
這是簡予澄第一次看見她盤起頭發的樣子,沈硯本來就白,脖上的鎖骨也因為瘦而有些明顯,看起來有些……讓人心動,有種慵懶又優雅的感覺,不自覺得讓人吞了口口水。
「予澄,妳想吃什麼?」
在整理好袖子後,沈硯才緩緩問起,目光落在了簡予澄身上。
「吃什麼都可以。」
幾乎沒有停頓的立刻給出回覆,她哪敢要求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