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有這種情緒是什麼時候她已經記不清了,手裡犯癢,總想拿點東西砸一砸。
周初檸歎了口氣,把手機息屏躺在地上,閉上眼睛平複呼吸,到最後竟意外地睡着了。
等再醒來的時候,不出意外,她躺在了沙發上。
腦袋有些暈,周初檸睜着眼睛在沙發上回神,沙發另一端多多正坐在那裡舔毛,她回憶半天也沒用自己爬上沙發的記憶。
難道和上次一樣?
周初檸翻手機查了下監控,發現監控已經關了很久了,她竟然一直不知道,起身去查看發現原來是沒電了。
把監控拿去充電才想起來看手機,四人群裡的消息已經達到99+,周初檸還沒往上翻,就看到了蘇遲遲的頭像正在群裡活躍。
Late:檸檬難道睡着了?我剛剛給她打電話沒人接。
阿阿阿阿曼:檸檬也跟着擔心了很久,可能太累了就睡了吧。
Late:好吧,實在是抱歉,@檸檬我手機關機了沒看見你們的信息,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你看到消息回我一下噢~
這句話概括一下也能差不多理清前因後果了,無非就是鬧了矛盾後離開,手機突然沒電,剛好心情不好就去散了散心,手機一直關機,所以才聯系不上人。
周初檸的心情總算好了些,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回了條信息。
蘇遲遲的事是告一段落了,但她好像有點感冒,身體是涼的,體内卻在發燙,仿佛有滾滾岩漿要頂破天靈蓋從腦袋頂冒出來。
群裡後來再聊了什麼她不知道,去廚房拿藥,泡水喝了。
褐色液體冒着霧氣,光聞着就已經讓人難受,周初檸擰着眉,放涼了段時間後捏着鼻子一股腦喝了。
“咳咳咳——”
人差點嗆到厥過去。
“看來坐在地上看書的習慣得改改了。”周初檸大拇指按在太陽穴,那裡抽抽着泛痛,“要是家裡有地暖就好了。”
這裡是租的房子,自然是沒資格裝地暖。
等以後買房了,可以裝一下。南方濕寒,但大多數人家裡還是僅靠烤火爐等手段過冬,裝了地暖的家庭是少數,隻因成本有些高。
如果是未來要定居的房子的話,安裝個地暖也是無可厚非的。
周初檸這樣想。
不到八點,周初檸又睡着了。
這會躺在床上,被子拉到下巴,在感冒藥的作用下,滿臉潮紅,睡得很深很死。
沒過多久,腦袋上突然多了塊毛巾,過過一遍涼水的毛巾。
“百度上是這樣說的吧......”況野一手拿着手機,一手将毛巾放在她額頭上,扯了扯四個角,讓毛巾更貼合,“持續高熱期間,應該适當減少衣服和被子......”
況野陷入了糾結。
他當然知道周初檸此時穿着什麼睡衣。
比夏天的那一套要厚實些,看起來毛茸茸的,将她包裹起來,他蹭過去的時候,會感受到跟自己身上的毛相同的觸感。
況野将被子從她下巴處往下移了移,露出完整的一張臉,脖子上集着大大小小的汗珠,衣領在被窩裡折騰幾下就敞開了第一粒扣子,細長平直的鎖骨下方,一片白皙。
“應該這樣就行了......”況野蹙眉再三确認搜出來的答案,往她腦袋頂看了眼,視線沒敢到處飄,見她眉心總算不再構成個“川”字了,才松口氣。
況野坐在地闆上,他的體溫一直要比常人高點,像是在太陽底下曬了整整一天,渾身都散發着暖暖的熱氣。
長腿支起,側臉搭在膝蓋上有點硌臉,他身形勻稱,白色針織毛衣跟着手臂往上延展,露出小半截緊緻的腰身。
他伸出了手,握住床上那隻,熱氣往上走,直到相貼的地方生出黏膩的汗。
于是握得更緊了。
這時的他們,在某個部位,體溫是相同的。
他感受着她。
眼睛看着她。
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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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初檸醒了,通體舒爽,沒有一腦門子也沒有一背心的汗,體溫降了不少,就是可能燒了一晚上,口幹得不行。
她正想着,身子還沒從被窩裡挪出來,床頭櫃上立着個杯子,有半杯水,顧不上是什麼時候倒的,悶頭灌進了嘴裡。
液體在口腔流動,她就像幹涸開裂的土地被雨水灌溉,舒服多了。
半杯水下肚,周初檸意識回籠,肚子開始叫嚣。她伏在床上摸手機,床單帶着絲絲涼意傳入手心,猛地,腦袋裡似乎有記憶在閃回。
好像在夢裡......就有那麼一個人,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塞入她手心,填滿,占據。
她擡手,指腹摸過額頭。
這裡也有過奇怪的觸感。
周初檸後背發涼。
她的房子裡好像有人,實打實的人,而不是她的幻想,更不是夢。
而這個人對她沒有惡意,反而體貼入微地照顧她。
“我又臆想症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