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萬靈談過後,事情就算是過了明路,隻要等級判定和身體檢查後等待進行正式的新員工培訓就好了。
事情都結束了,萬靈草草地囑咐了幾句,就拖着萬界離開,空氣中還殘留着萬界“哎喲哎喲”的叫喊聲。
“真厲害啊。”陳元音遠遠地看着她的身影,羨慕地感歎,“要是能變成像她這樣的S級就好了。”
氣氛有一瞬間的停頓。
鄭裴的表情有些古怪:“這話……你對萬靈說了?”
“還沒來得及,真是遺憾。”陳元音神色黯然。
“太好了,永遠别對她說出這句話。”他松了一口氣。
憑什麼!陳元音聽到鄭裴的無恥感歎,憤然擡頭,還沒來得及怒斥,就被下一句話驚得停在原地。
“萬靈是無能力者。”他說,“這輩子最讨厭S級。”
陳元音滿心喜歡的心咔嚓一聲裂了。
她驚恐地一把抓住鄭裴的手臂,誠懇地問,“你們這邊連無能力者都這麼厲害的嗎?”
鄭裴哭笑不得,正要解釋,被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
鈴聲正是從陳元音口袋裡傳出來的。
“您好,請問是陳元音小姐嗎?”陳元音接起電話,是有點熟悉的聲音,她想了好一會兒,經對方提醒才想起來是之前警局的小宋警官。
“請問您已經離開了嗎?之前關于北園湖還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下,您有時間來趟警局嗎?”
天啊,她無力地仰望天空。
雖然體感已經過去了很久,但其實她從「場」裡出來還沒超過兩個小時,而「場」裡的時間流動幾乎不算,她還有一攤子事兒丢在警局沒結束呢!
海島的風那麼惬意,她卻無福享受。
好在許宴那枚神奇的紐扣能讓她直接開門走到警局門口,真的是太太太太方便了。
陳元音沉默地看着那枚紐扣,想着如果她也有一個,是不是上班日即使睡過頭也不用擔心,一開門就是公司……
“等你正式加入協會了,也會「門」的。”大概是陳元音對紐扣的渴望之情從眼神透露得格外強烈,許宴離開前安慰她道。
哎!正式加入協會……陳元音頭痛地扶着自己的額頭走進警局。說起正式加入這件事,她還要想方設法請假三天去參加等級判定考核,這個節骨眼上,老北會殺了他吧……
還有譚琳琳……她深深地歎了口氣。
陳元音怔怔地原地呆了好一會兒,警局門口大大的紅色徽印熠熠生輝,她靜靜地看着,突然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她後知後覺地才發現自己被許宴給擺了一道。
警察局也能出協助調查的證明的!
***
陳元音一走,許宴的辦公室裡隻剩下鄭裴和許宴兩個人,方才斯文溫柔得仿佛客服調解員的微笑頓時從鄭裴臉上消失。
他重重地倒進沙發裡,臉上全無表情,仿佛今天去總部這一趟耗費了他全部的情緒。
暖紅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将室内劃分出一條明顯分界線。看這逐漸染紅的天空,晚霞應該很漂亮。
陽光在沙發前消失了,鄭裴被籠罩在暗處,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許宴淋着陽光,站在沙發前,表情帶着困惑。
“為什麼選她?比她強的精神系不是沒有。”
因為剛剛希金現身的原因,鄭裴至此還雙唇緊抿,眼神肅殺,讓許宴開口前猶豫了一會兒。
他眼神中隐約帶着的冰冷,讓人不知不覺寒顫。就連許宴這種不笑的人身上都起碼會粘點兒人類的溫度,可鄭裴不笑的時候十分有距離感,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他在意的東西。
遙遠,又薄情。
一如許宴最開始見到他的那樣。
鄭裴皺着眉仰頭倒進沙發裡,瞬間那抹冷酷便随着動作消失了。他“哎喲”一聲,腰間有個硬邦邦的東西膈住他,伸手一摸,摸出來了個亮閃閃的扳手。
那個扳手還在這兒。
他幹脆也不躺了,一手支着下巴,另一隻手裡的扳手随着手指靈活地翻滾,金屬質的扳手在他手裡靈巧得像支鉛筆。
“在那個「場」裡,我進入了【回溯】,從而發現了新娘有問題。”
“是的,她控訴的時候有提到。”許宴指的是陳元音一醒來就控訴鄭裴太過分了。
鄭裴沒理會他的調侃,眼睛盯着手中的那抹光亮,随着他的手指一上一下。
然後咣當一聲掉到了許宴名貴的木質地闆上,于是許宴那張冷漠的臉又冷了幾分。
“但其實,我回溯的次數是十八次。”鄭裴的語氣漫不經心。
許宴的表情整個凝固起來。
“每一次,她所做的事情都和上一次不一樣。”他從地闆拾起來,對着許宴晃了晃手中握着的那個東西。
許宴皺了皺眉,“你是懷疑她「場」對她無用?還是覺得她身上有你要找的‘那個東西’?”
“都有。”鄭裴淡定地說。
“難怪你急着要把她圈入你的勢力範圍……”許宴沉吟,“有這樣的懷疑估計要被總部扣去地下研究吧,可你會不會做得太明顯了?”
“我的舉動很明顯嗎?”鄭裴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臉,挑眉問道。
“有……一點……”許宴斟酌道,“畢竟你從未當過誰的聯絡人。”
“凡事都有第一次。”
“可是……”
“我已經決定了。”
鄭裴的聲音低柔,帶着不容再說的堅定。
他見她第一面就覺得,不抓住她,好像會丢掉什麼東西……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他的目光突然變得幽深。
這才是他,許宴松了口氣,這些年許宴對待鄭裴一直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态度。
七年前的事情改變了很多人,改變的最大的就是鄭裴,雖然很多人對他态度的轉變變得開心,但許宴始終認為鄭裴一直被什麼東西包裹着,他看不真切。
直到今天,這樣斬釘截鐵地說出不容置疑的話,這才是他。
做出的決定不容改變,無人可擋。
許宴心緒平靜下來,走到桌前,那是一份關于陳元音能力解析的報告,其中有一條是手寫的:「場」的限制能力對她疑似無作用。
他扯了扯嘴角,聲音淡淡的,“那現在這份寫着她能力的報告我交給研究院也沒有關系了?”
鄭裴劈手要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