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郡被安排在了谷覓市一個老舊城區裡,看到房子的一刻他真是哭笑不得。
暫且不說他跟着文勇已經六年了,即便是他剛跟文勇的時候,都能和其他的副手住在文勇周邊的小區。他或許初來乍到不被信任,所以不會讓他貼身跟随蕭江。但他至少可以做一個司機,他不相信蕭江的司機和他隔着整個谷覓市。
帶班郡安置住房的副手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叫老粟,他的臉上有一塊疤痕,像是給人用烙鐵燙上去一樣。
盡管他年紀比班郡要小得多,然而對班郡态度的傲慢卻絲毫不受此限制。他把鑰匙丢給班郡,說晚上會有隔壁街的人過來找他,先把幾條壞賬辦了,其他時間自己熟悉一下環境。
班郡拿着鑰匙,理解了一下這逼人說的話,再環視了一圈連窗簾顔色都髒得看不清楚的小屋,冷下了語氣,“我不是來做這些雜事的。”
“那你别做。”老粟把窗簾拉開,他們可以從這裡看到外面的貧民窟。
密密麻麻好像用爛了的火柴盒堆在一起,人群便是火柴盒之間穿梭的螞蟻。
白天菜市,晚上夜市,隔壁最熱鬧的紅燈區讓這裡一排的性用品商鋪、理發廳和小旅館。稍微高檔一些的賭檔還要隔幾條街,這是徹底把班郡邊緣化了。
“我想蕭老闆可能有些誤會,”班郡踢開了腳邊的酒瓶,玻璃瓶子居然還攆過幾個打了結的安全套,停在破碎的試管旁邊,“之前我在文老闆手下幹了很多年,如果讓我去做這些,可能——”
“我說了,那你别做。”老粟聽都懶得聽完,便打斷了他。
班郡揚眉笑了一下,老粟呼之欲出的敵意讓班郡有些莫名,如果班郡沒有看錯,老粟眼裡不僅有輕蔑和不滿,還有濃烈的殺意。
班郡和他沒有交集,僅是因為都送老闆去商會,所以見過面,也曾經住在隔壁。但他從來沒有和對方講過話,而老粟似乎也不屑于和任何非于澈與蕭江手下的人交談。
班郡第一反應是這個人以為自己是文勇插過來的針,那有敵意也能理解。這和蕭江把他邊緣化一個道理,至少要确定他是真的老老實實換了立場才會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