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又在床上躺了一會,直到門外那撓門的聲音越來越大,簡直就像是貼在他耳邊響起的一樣。
這下林漠再也坐不住了,他趕緊起身來到玄關處查看。
客廳的燈是滅的,透過外面昏暗的月光,林漠仿佛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自家陽台外面的窗台上。
衣服是紅色的,像是一條女人的長裙。
而那個身影也像是一個長發女人的樣子。
林漠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家住在16樓,怎麼可能有人站在陽台的窗台外面?
隻不過等他再仔細地往那看去的時候,那個模糊的人影又忽然消失不見了。
“果然是幻覺啊。”林漠松了一口氣。
他把這一切都歸功于對門那個江尚野。
如果不是今天見識到了他和那個病友的樣子,他也不會産生這樣的幻覺。
誤會解除,林漠又趿拉着拖鞋,回到了自己床上。
這次,那道撓門的聲音終于沒有了。
他把被子一蓋,就蒙頭毫無所覺地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大早,他是被一陣劇烈的嘈雜聲吵醒的。
聲音的源頭來源于他的對門。
江尚野。
林漠扶額,感歎怎麼又是他,一邊換好了衣服打開門。
隻見對門正敞開着,江尚野舉着一對啞鈴在門口鍛煉,他旁邊還站着一個穿着灰色運動套裝的年輕男生。
那男生正龇牙咧嘴地托舉着一對比江尚野手裡還大的啞鈴,吭哧吭哧地在那上下來回翻轉。
看得出來,他很吃力,自己的胳膊都快被擰斷了。
林漠很想上前告訴他們,現在是一大早,别人還在睡覺,而且這樓道裡是公共區域,不是讓他們鍛煉健身的地方。
隻不過話剛要說出口,林漠就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大耳朵。
你瘋了嗎?林漠。
他倆可是疑似精神病患者,你現在這樣上去,萬一他們倆突然發病用啞鈴把自己給捶死了怎麼辦?
精神病殺人可是不犯法的啊。
想了想,林漠越想越覺得還好自己剛才忍住了,不然要是惹到了精神病,等會這樓道裡就要灑滿自己身上的鮮血了。
于是他沒再管,而是回到房裡打通了物業的電話。
“喂,是物業嗎?我懷疑我對門住了兩個精神病......”
電話打通沒幾分鐘,林漠就黑着一張臉挂斷了。
因為就在剛剛,物業小姐姐在電話裡很禮貌得體地解釋了住在他對門的絕對不是精神病,而是這棟小區的投資商。
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這層樓一共隻有兩戶人家,而且江尚野能公然在樓道裡鍛煉也沒人投訴了。
因為江尚野當初就跟開發商說好了,他要單獨住在頂樓。
隻不過後來對門這套房子一直空着,開發商覺得可惜,所以在征求了江尚野的同意之後,才又把這套房給挂上了售房網。
而林漠,就是那個倒黴的和投資商買了對門的倒黴鬼。
他倚在門邊,雙手抱胸,一臉無語地看着江尚野和他的新男朋友一起雙雙把家還。
沒錯,是新男朋友。
因為林漠很肯定,現在陪江尚野鍛煉的這個小男生和昨天晚上他看見的皮衣男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但從兩人熟悉的狀态來看,又像是已經認識很久的樣子。
所以林漠才敢下推論:這個江尚野一定是個花花公子,換男朋友都不超過一天的那種。
他心裡很鄙視這種人,更何況江尚野還是個gay,gay啊!
恐同的他最讨厭gay了。
于是在心裡鄙視了江尚野一萬遍後,林漠“嘭”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隻不過他不知道的是,當他關上門的下一秒,江尚野和那個小男生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齊看向了他的房門。
“你看見了?”
“嗯。”
江尚野沉下聲音:“他印堂發黑,眉目間還憂慮不斷,看樣子确實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穿着運動套裝的小男生:“那我們要不要提醒一下他?”
江尚野搖了搖頭:“會把他吓到,還是等合适的時機吧。”
他放下手中的啞鈴,轉身回了自己家。
小男生跟着他進去,也把手裡的東西一扔:“唉,累死了,我說你啊,就不能換個别的方法觀察?要是次數多了,他會真以為我們是精神病的。”
江尚野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水,擰開蓋就喝了起來:“他已經這麼以為了。”
“啊?”小男生誇張地張大了嘴巴。
“就在剛才,我收到了斂霞的短信,她告訴我對門那個二愣子打電話到物業那去投訴我們,隻不過他不知道,他手機的信号早就被我們攔截了,電話永遠打不進物業那,隻會轉接到我們這。”
小男生嘴巴已經張成了“O”型:“我去,你這招高啊。”
随即他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警惕性這麼高,那你說這次我們怎麼悄無聲息地抓那隻惡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