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
林漠在心裡想。
自己該不會是見鬼了吧?
他眨眨眼,面前的女孩也眨了眨眼,眼皮上嵌着的一隻蛆就這樣掉下來,在地上蠕動着。
随即,在林漠震驚的表情中,她“咔”地一聲歪了腦袋,嘴角邊咧開一抹詭異的陰笑。
下一秒,也不知道怎麼的,林漠隻是眨了一下眼,就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台上。
一束白色的追光燈照在他身上,那個粉裙女孩立在他身邊,伴随着如死亡伴奏一般的結婚進行曲,女孩已經化為了白骨的手牽起了他的手,一張嘴,從宛如黑洞的口腔中掉出不少白色的蛆。
她陰笑着說:“林漠,我們結婚吧,嘻嘻嘻......”
随着她的話音,一股不知道從哪來的血流洇暈開來,把她身上的粉裙染成了鮮紅色。
雖然不能說話,但林漠臉上“WTF”的表情還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不是,美女,你誰啊?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而且我根本不認識你,怎麼就要和你結婚了?
他掙紮着想求救,但台下一片漆黑,什麼人都沒有,還沒等他想出什麼對策,那女孩又咧着陰森森的嘴角說:“現在,婚禮......開始了!”
“啪”地一聲!
像打開了什麼無形的開關,台下逐次亮起了一盞盞的氛圍燈,在這詭異的寂靜中,更是顯得陰森詭谲。
林漠發現,那些來參加孟子清婚禮的賓客們此刻都面無表情地坐在台下,他們煞白的臉都統一面向台上的方向,仿佛正在觀摩一場史無前例的婚禮現場。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已準備就緒了,粉裙女孩,不,血裙女孩轉動她斷了一半的脖子望向林漠,本來這應該是一副戀人情深的場景,但在林漠的眼裡,隻有恐懼。
你可千萬别過來啊。
他心想。
就在血裙女孩即将要抱上他的那一刻——
他暈了過去。
眼前不斷閃現着很多光怪陸離的場景,一些看不清影子的人和物交替着在他周身穿梭,速度快到讓人無法捕捉,他有些無所适從,直到突然有人在他耳邊大喊:“啊——”
猛地,他睜開眼驚醒了過來。
環顧四周,在發現是自己的卧室之後,林漠松了口氣。
原來隻是一場夢啊。
他長呼出一口氣,下了床,洗了個澡之後,突然聽見門外有人在敲門。
現在都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有誰會來自己家?
林漠疑惑地走到貓眼前,朝外面看去——
隻見門外站着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一張菱角鋒利的帥臉在眼前放大。
哦,原來是自己對門那個神經病鄰居。
林漠沒打算給他開門,轉身就走,但下一秒敲門聲又響了起來,就好像是門外的人笃定了他在家一樣。
“這人大半夜的來敲我家門,該不會是精神病發作了吧?”在林漠的腦海中,一副江尚夜舉起錘頭猛敲自己腦袋的恐怖畫面随之浮現。
越想越覺得害怕,林漠沉吟兩秒,開始把客廳裡的茶幾和矮櫃都推到門後面,至少這樣可以防止江尚野發病闖進自己家裡。
但在搬動的過程中,他不經意間發出了一些聲響,讓門外的江尚野聽得一清二楚。
于是幾秒鐘之後,林漠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喂?”
“林漠,開門。”
林漠頓了頓,又向貓眼裡看去,隻見門外的江尚野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正舉着手機放在耳邊。
這下林漠的音調都提高了八度:“江尚野,你怎麼會有我的手機号碼的?”
“先給我開門就告訴你。”
“......”
“哦對了,我還有别的重要的事情要當面告訴你。”
“......”
無奈,林漠隻好又吭哧吭哧地把茶幾和矮櫃都挪回去,再給江尚野開門。
“你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一開門,林漠就毫不客氣地問。
昏暗的樓道裡,江尚野的半個身子都隐在黑暗中,他側頭朝裡看了看,一抹紅色的裙角剛好從客廳拐角處消失。
“就是想問問——你家有啤酒嗎?”他說。
林漠:“......”
果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看待精神病。
林漠從鼻孔裡噴出一口氣,轉身就朝裡走,他從冰箱裡拿了兩瓶啤酒,遞給江尚野。
“還有事嗎?”林漠問。
“沒了。”江尚野的眼神一直在往他房間裡面看。
這讓林漠感到很不舒服,他正要關門,江尚野卻突然往前走了兩步,客廳裡的燈光打在他身上的時候,林漠才發現他上半身竟然沒穿上衣。
更加炸裂的是,這樣一副樣子的江尚野還定定地看着他說:“對了,晚上睡覺記得别鎖門。”
别、鎖、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