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咒?”面具人藏在面具下的眼睛眯了眯,感覺情況有點不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
而金光咒中,鬼童身上被貼了幾道符,江尚野念動的金光咒化為一道道金色的光不斷飛向鬼童,它們龇牙咧嘴地喊叫了起來,化成黑氣不斷地橫沖直撞,可就是逃不出這由金光圍成的屏障。
被它們舉到空中的林漠感覺自己脖子上的力道逐漸小了下來,雙腳也由懸空的狀态逐漸靠向平地。
突然,那男童猛地睜開眼睛,從眼神中迸射出一抹怨毒的目光,它看向林漠,竟然張大嘴就要将林漠一口吞下!
“林漠!”
千鈞一發之際,江尚野大聲喊道,竟然眼睜睜地看着林漠被黑氣包裹,整個人發出了痛苦的求救聲。
“救我——”
“救我——哥——救我!”
......
與記憶中的景象再次重疊,江尚野另一隻垂在身側的手擡了起來,一團黑中帶着金的火苗逐漸有了燃起的趨勢。
他穩穩地站在大雨中,雨水把他的劉海打濕了,他不甚在意地往後一捋,露出了極富有氣場的額頭。
随着周身包裹過來的黑氣逐漸彌漫起來,他眼神冰涼,如降到冰點以下的雪山,裡面是化不開的冰雪。
鬼童陰陰地笑着,絲毫不懼怕眼前的這個人類,它們隻是用尖尖的聲音齊聲說着:“你們——都去死吧!”
吞噬的力道加大,林漠的神情越來越痛苦,他吃力地想轉過頭看向江尚野,但又被禁锢住不得動彈。
“江尚野......”
林漠那雙看過來的漂亮眸子裡,光漸漸熄滅。
江尚野的心顫抖了一下,他的眼神銳利起來,聽見林漠的聲音逐漸弱了下去,就在他即将要失去意識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江尚野眼中冒出金光,一簇比剛才氣勢強了一萬倍的火焰“蹭”地從江尚野手心竄起——
瞬間就化為一條氣勢磅礴的巨大火龍朝着鬼童掠了過去!
那火龍和剛才的有所不同,顔色由黑變淺,逐漸變成金色,但包裹在金色外面的又是一團朦朦胧胧的黑氣。
這是......已經修習到最高階段的高階馭火術!
這火一碰到鬼童,鬼童身上就迅速燃燒了起來,它們驚聲尖叫,發出了比剛才還要凄厲百倍的痛苦嚎叫聲!
水面下的浮屍這會也都遊到了岸上,它們有的繞過了白束的攻擊,向鬼童聚集了過去,想要用水澆滅它們身上的火,但無濟于事。
這火就像是被源源不斷的油澆灌了起來,火勢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把鬼童燒得慘叫。
林漠看見,伴随着鬼童的叫聲變弱,它們的身體也開始熔化了,就像是蠟燭燃盡,慢慢地軟了下去,直到變成一團黑色的物體,又化成煙灰,飄散在風中,消失不見。
鬼童灰飛煙滅了。
江尚野笑了笑:“林漠......”
然後他暈了過去。
白束還在阻擋從水下靠近岸邊的浮屍,見狀趕緊跑了過來,他看見倒在地上虛弱地喘着氣的林漠,還有昏迷不醒的江尚野,歎了口氣。
“做人難,做一隻被人奴役的惡靈更難啊。”
他一邊扛起一個,往回家的方向走,林漠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他頭朝下在白束的肩上晃動着,突然看見一個戴着黑色高帽的男人憑空出現,往前走了幾步。
他趕緊呻吟了一句:“白束......”
“啊?”白束把人放下,剛好看見黑無常過來。
“這麼多啊,今天加班都收不完了。”黑無常頭痛地捂了捂額頭,語氣厭惡地說:“萬惡的資本家,到了陰曹地府都要剝削我。”
他繞過白束和林漠,一個個地點着那些水下浮屍的名字:“王弄、秦雅雅、張其天、仲宇輝......”
正對着生死簿上的名字,突然,他停了下來,目光看向水面:“那又是什麼?”
“啧,煩。”他帶着厭世的表情走了過去,手心一朝上,一個黑色的巨大骨壇就落到了他懷中。
一看見那骨壇,林漠就掙紮着走過去說:“這是當初埋葬這下面的童男童女屍骨的骨壇。”
“哦。”黑無常随意地打開了骨壇的蓋子。
但下一秒,林漠就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因為那骨壇裡不是别的什麼,而是一個全身被折斷,塞在骨壇裡的人。
那人林漠也認識,不光認識,還很熟。
因為——
此刻那個蜷縮在骨壇裡,從膝蓋間露出一雙可憐兮兮眼睛的人,是孟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