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雲弈這些日子睡覺淺了許多,也醒得很早,沒聽到屏風後面有動靜,她猜着洛江越多半還沒醒,也就沒鬧出動靜來。
她在床榻上閉上雙眼盤腿而坐,開始運氣修煉。
這種枯燥的事她一向不喜歡,修煉本就是需要很長時間的堅持才能出效果的,偏偏她最擅長的就是放棄。
簡單吸收周圍稀薄的靈氣進入己身運行了幾個小周天之後她就重新睜開了眼睛。這種程度的修煉幾乎可以算是純粹的糊弄了,但意外的是,她的靈力增長速度卻很快。
恐怕還是跟秘源劍有關。
她最近多了個愛好,就是沒事就拿出劍觀察一番,試圖用肉眼看透它的奧秘。之前還在青山宗的時候,她曾問過掌門這劍的來曆,但掌門卻也說不清楚,隻知道這是隻有曆代掌門才知道的秘寶,至于為何青山宗一個小宗門會有這種東西,現在也無人知曉了。
在絕大多數人的理解中,靈氣是不可再生的資源,這秘源劍說是能創造靈氣,但目前看來,最多隻是能用來增幅自身的靈力而已,所謂的創造靈氣,甚至重塑天地的能力完全沒有表現出來。但這若隻是普通的增幅法寶,卻也絕不至于引得沉寂已久的魔族派大軍前來争奪。隻是魔族搶一半就又不見了的原因更是讓人想不通。
關于秘源劍的謎團越來越多,想要解開,就隻能順着魔族的線索去追查。這也是雲弈目前得到的唯一的線索。
當然,她還有個選擇就是把這法寶上交仙門聯盟求得庇護,再也不管什麼魔族之事,讓那些大人物去操心這些,但是先不談仙門聯盟會有什麼反應,光是雲弈自己現在也做不到完全置身事外了。情感上,為了這劍她先後失去了一切,理智上,若有人想要成為下一任劍主,她這現任劍主的小命必然不保。秘源劍是她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責任。
越想越沉重,雲弈甩了甩腦袋試圖把這些消極的念頭趕出去。她伸了個懶腰,把窗戶打開,準備讓早晨的涼風進來吹散她的煩躁。
樓下似乎發生了什麼事,她順着二樓的窗戶往下看,正好看到有個衣着破舊的小乞丐趁着别人不注意,順手摸走了一個白衣公子的錢袋。那公子還沒察覺,保持着儀态端坐在小攤那算不上幹淨的凳子上吃東西,顯得和周圍的環境有些格格不入。
雲弈看熱鬧看得高興,突然旁邊傳來洛江越的聲音。
“阿姐看什麼呢?那白衣公子有那麼好看?”許是才醒沒多久,洛江越還有些小小的起床氣,在看到雲弈正“癡迷”地看着别人的時候一時沒控制住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确實挺好看的……”雲弈下意識接話。不得不說對面那男子确實樣貌出衆,和洛江越比起也毫不遜色,隻是洛江越體弱,更多了些惹人憐惜的氣質,而那男子則是更溫潤的感覺,像是一塊被打磨好的美玉。
待雲弈接受到身邊人有些哀怨的小眼神才反應過來,忍不住笑了,略微側過頭來和洛江越對視道:“不過當然還是我們小洛最好看。”
洛江越這才滿意了,也湊過來也跟着吹了吹涼風,又覺得自己剛才屬實有些幼稚,偷偷瞥了一眼雲弈,見對方沒放在心上才松了口氣。
對面那男子終于吃完打算結賬,這才發現自己的錢袋不見了。正在他慌亂之時,攤主提出要用他身上的玉箫來抵債。那玉箫明顯不是凡品,色澤通透做工精良,用來抵飯錢可是太浪費了,這攤主未免過于貪心。
但那男子隻是猶豫了一下,竟然真的直接把玉箫遞給了對方,甚至神情還有些拘謹,似乎在因為自己拿不出錢而感到羞愧。
“好久沒有見到這麼純粹的冤大頭了。”雲弈不禁感歎。
那白衣男子随後就走了,一場熱鬧看完,雲弈剛打算起身,又看見剛才那偷錢的小乞丐繞了回來,把錢袋給了攤主,兩人當場分了贓,把錢和玉箫都藏了起來。
洛江越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兩人原來是合作的,既偷錢又騙錢,未免太黑心了。”
“确實,”雲弈點點頭,随後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戳了戳洛江越,“小洛,咱們去治治這對黑心商販怎麼樣?”
“嗯?”洛江越有些驚訝,因為雲弈并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不過也沒有多問,“好啊,那我需要做什麼?”
雲弈低聲說了些什麼。
行動開始。
洛江越扮演的盲人獨自前去小吃攤點了份吃的,錢袋裡明顯沒剩多少銀兩,再加上衣着也平凡,果然并沒有引起攤主的注意,正常給他上了食物。但他剛吃了沒兩口,突然開始面色發白,渾身抽搐,随後直接無聲地趴倒在桌上昏死過去。
攤主吓了一跳,連忙四處張望,好在時間還早,街上本就沒什麼人,更是關注不到這邊。他先是用手試了試對方的呼吸,發現竟然沒氣了,趕緊用自己的身軀擋住洛江越,不想讓别人發現異常。畢竟自己的攤子上死了人這種事,就算和食物無關,也必然會惹上官司。他直接下了決定,讓原本在附近盯着的小乞丐過來一起幫忙把“屍體”先弄走。
扮演“屍體”的洛江越偷偷使了個千斤墜,兩個人用盡全力才把他攙起來,也就沒注意到雲弈趁他們不注意把玉箫順走了,還貼心地放上了根差不多長的樹枝,蓋在布下和之前看起來沒什麼不同。
兩人一邊挂念着攤子一邊擡人,隻把洛江越扔到了旁邊的小巷裡就趕忙回去了,回去後也沒發現什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