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揮出,天地都為之變色。
這凝聚了衆人靈力的一劍把萬劍山攔腰斬斷,整個試劍秘境地大地都因為根基被拔除而震動着。
雲弈在出劍後依然在半空中沒有落下,秘境仍然沒有重新打開,她還不能放松警惕。
她的雙眼死死盯着天上仍未散去的雷劫。那魔族的氣息在萬劍山被斬斷之後也隐去了,但雷雲卻依舊在聚集。
咔嚓!
一道凝聚了雷劫全部力量的閃電直直地劈向雲弈。
果然不會這麼簡單。雲弈心裡暗罵了一句,靈活地調整身形躲開了。然而這雷在被她躲開之後卻轉了個彎,往現下沒有任何防護,靈力也幾乎盡失的人群中劈去。
不好!
雲弈試圖追趕攔截,但速度完全趕不上,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雷劈下去。
這時,意外陡生。
一個有些面熟的劍修大喝一聲,讓衆人讓開,自己卻不但不避,反而禦劍直上,被那雷劈個正着。随後,他如一隻斷了線的紙鸢一般再次墜地。
在這閃電降下後,天空中的烏雲終于散去,試劍秘境也開始倒塌。
雲弈甚至來不及看一眼那人的情況,就被擠出了瀕臨破碎的試劍秘境。
眼前一花,雲弈就平穩落回了地面上,試劍秘境破碎後不再有傳送之能,因而之前被困在秘境内的衆人沒能各自回到進入秘境之前的地點,現在都落在一處樹林裡。
洛江越自己都還沒站穩,就先撲過去給雲弈檢查身體,發現她除了些皮外傷确實沒什麼大礙後才放下心來。
雲弈腦子裡卻全是剛才那個主動出來承擔雷劫的劍修,她神情還有些恍惚,雙眼失神。出了秘境她才想起來,那個修士就是一開始被魔氣影響遷怒沈悟的人。
“剛才站出來的那個劍修,你們有看到他怎麼樣了嗎?”
沈悟搖了搖頭。
洛江越臉色沉重。
看到洛江越的表情,雲弈心都涼了。
“他沒救了嗎?”
以築基之身強行承擔元嬰期的雷劫,這個答案其實顯而易見了。
正當雲弈為這位義士的遭遇而難過時,不遠處的人群突然爆發出歡呼聲。
“醒了醒了!”
醒了?有誰暈倒了嗎?雲弈的心髒猛地跳動了一下。
“發生什麼事了?”沈悟作為代表湊過去詢問。
人群逐漸散開,裡面那個正立在中央的,可不就是剛剛主動去頂雷劫的那位?他正帶着微笑和衆人寒暄,好像剛才的雷劫完全沒有傷到他一分一毫。
見到沈悟過來,那人還以為也是來感謝他出手相助的,擺了擺手道:“諸位不必客氣,此乃吳某分内之事。”
不對勁。
沈悟從這人一開口就覺得不對勁。
這位吳道友雖然在沈悟道歉之後就不再針對他,但絕對也不會用這種過于客套的語氣和他說話。眼前的人,雖然長着一模一樣的臉,但明顯和那個直爽莽撞的劍修大不相同了。
随意寒暄了幾句,沈悟随便找了個借口就從人群裡溜走了,把他看到的一切都告知了雲弈和洛江越兩人。
三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心裡有了個不好的猜測。
“奪舍嗎……”
“再觀察看看。”雲弈低聲道,這事在确定之前不宜聲張。
洛江越和沈悟心領神會。
由于身處不知何方的樹林裡,衆人決定各自分散開來尋找出路。雲弈幾人自然跟着那劍修,再加上十來個其他修士組成一個小隊同道而行。
那劍修似乎本就是孤身一人來的試劍秘境,也沒有其他熟識的人,也就幾乎沒人發現他的異常。
“吳道友身體果真沒事嗎?要不讓醫修給你檢查一下?”雲弈試探着發問。
“多謝道友好意,隻是在下并無大礙,就不勞煩醫修了。”那人語氣溫和。
“不麻煩的,”雲弈指了指洛江越,“他醫術還是可以的,讓他給你看看吧。”
“抱歉,在下不習慣非熟人的靈力檢查,”那人臉上帶了些為難之色,“請放心,在下真的沒事。”
都說到這份上了,雲弈确實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能點點頭退開了。
這人明顯與之前的性情不同,但這并不能作為他被奪舍的證據,畢竟雲弈幾人同他也隻是一面之緣。況且他們還此時摸不清對方的底細,貿然出手可能會落了下風。
對方滴水不漏,雲弈也抓不住對方的破綻,隻能暗中警惕。
一直到了夜間,衆人雖然疲憊已久,但在這情況未知的樹林裡誰也不敢提休息的事,隻一味往前走。
而那名劍修自從夜幕降臨後表情就有些不對了,臉上的笑意完全收了起來,緊緊抿住唇,像是在壓抑着什麼似的。
雲弈心裡默默倒數,三,二,一!
幾乎是在那人行動的同時,雲弈就擋在了他的面前。
“吳道友這是想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