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總想到林歸兮……邢煙有些煩悶地揉了揉眉心,隻覺得涼得厲害,又伸手裹緊了圍巾。
似乎每年的這個時候都這樣,也不奇怪了。邢煙歎息着,太陽依舊沒有升起來,天說不上是陰沉還是灰暗。可能二者都有。路邊的花店紮着白色絲帶的花束很漂亮,邢煙挑挑揀揀,最終買下了一大束白菊。
陵園的天似乎更陰沉了,是蜘蛛用密不透風的網織成的一副暗色調的油畫。邢煙沒有穿平日裡愛穿細高跟,平闆鞋踏過滿地的落葉,清脆作響。白色花束在她懷裡輕顫,像是在風中活了一樣。
邢煙停在了一座碑前,碑上什麼都沒有,僅從側邊可以看到一條很淺的,頗有年代的劃痕。
碑前冷落,邢煙沉默着,輕輕将拿花束放在碑前,猶豫着,伸手摩挲那到劃痕。風輕輕吹過來,吹落了些許細長的花瓣,慢慢散落着,也吹起了邢煙的發絲,弄得她額前癢癢的。
……
十幾年前,她第一次來這個陵園,是林歸兮帶她來的。
初三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邢煙與林歸兮的名字,總是挂在那年級三十左右,不上不上的地方。
這樣的名次絕不算差,但又不是特别的好,在黎城一中的重點班的錄取線邊緣徘徊,班主任常常把他們叫到辦公室來,又不忍心責備什麼,瞧着他們直歎氣。
她是因為偏科,不知道林歸兮是因為什麼了,也許是和他經常請假有關。
是的,林歸兮會缺課。即使親近如他們當時她也不知道原因,上課時偶然間撇到斜後方那空着的座位時,總是要愣一下。
林歸兮不在,日子總是會很長很無聊,就連食堂中午有她喜歡的菜她都會覺得沒意思。
要是他在的話,這時他往往就會朝她笑一下。這樣她似乎才能放得下心來,乖乖地回過頭去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