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兒時的他們在面對露比時是恨不得将對方拳打腳踢的程度,現在長大回想起的也隻是孩童時她那趾高氣揚的面龐。
對經曆過太多事的他們來說,兒時痛恨的對方模樣現在想來也隻是覺得可笑罷了——畢竟現在誰能力更勝一籌還是個未知數。
至于把她想象成同伴,實在是有些困難。完全不如一個陌生人加入來的自在。
良久,在所有團員的目光下,團長才表示:
“等你們确定完正确答案再決定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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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客和露比的關系更親密些——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實。
畢竟隻有他當時被迫做過露比的小弟,當然,是表面上對露比言聽計從背地裡給其他同伴通風報信的那種‘小弟’。
庫洛洛之所以能在老鼠大王的禍害下逃脫數次也是多虧了俠客這個無間道在。
“庫洛洛哪來那麼幹淨整齊的衣服?我晚上翻他家扒幾身衣服來。”
結果晚上露比爬窗去的時候發現屋子裡全是沒人要破爛,更有不明膠水粘在窗台,粘了她一手。
“俠客!我拆了芬克斯的摩托車!這零件送你了!不感興趣的話就送給庫洛洛吧!”
本想嫁禍于人的露比不知道為什麼第二天芬克斯抓到她要和她決鬥,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好像有人在背後放冷箭。
“無敵老鼠指揮家在此!把吃的都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平時能搶到一大盆新鮮零食的露比那一次隻搜刮到了一半,其中大部分還都是壞的。
在數次她想幹些什麼事都有些莫名其妙的阻攔時,露比懷疑過時機不對,懷疑過自己不謹慎,終于才在三個月後抓到了俠客的小尾巴。
這才狠狠揍了他一頓出了一口惡氣。
當時的俠客本就在換牙期,原本松動的門牙直接和他的牙龈說再見,被露比打的滿嘴是血。
老鼠大王一戰成名——靠毆打小弟。
不過露比這麼生氣當然不是沒有原因的,扪心自問她自覺對待小弟還是挺好的。
當初她願意主動幫助俠客理發,特意在剪發之前找瑪奇練習一下再給俠客剪——于是流星街多了兩個狗啃頭。
為了犒勞幸苦的俠客把珍藏了三個星期的蛋糕拿出來給他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第二天沒起得來床。
身為她的小弟必須要有趁手的武器,露比特意挑選了非常合适的塑料管,還用泡泡糖紙簡單裝飾了一下。
什麼?塑料管從哪來的?飛坦找俠客打架的事?她不知情。隻知道後來飛坦也找她決鬥了。
對露比來說1v1決鬥妥妥的沒問題,‘一個人’對‘一個人加一大群老鼠’決鬥同樣是1v1決鬥!
這場鬧劇持續了很久,不過短暫的消停日子也是有的,大概是露比的奶媽病重那會。
也是因為忙于照顧奶媽,所以沒機會在庫洛洛的配音小劇場上搗亂。
“露比,庫洛洛準備了配音演出!要不要來看一下?很有意思的。”
别人不是很理解為什麼俠客在不當露比小弟之後還能偶爾去找她搭話,大概是腦子有點大病。
“忙的我老鼠都吃不飽了……東西帶了嗎?這次沒偷偷昧走吧?不然我真的會把你打死。”
“神父特意囑咐過的,我哪敢呀。”
俠客把懷抱裡的紙包拿出來,裡面是一些藥片。
在流星街,藥物是比什麼東西都稀缺的珍貴物品,并且大家默認優先給未成年使用,像露比的奶媽在這個年齡往往隻有等死的份。
但露比不知用什麼方法從神父那裡要來了一些藥物,盡管隻有一點,盡管可能沒什麼用。
畢竟,就算是俠客也能看得出躺在床榻上的人沒有幾日可活了。
要說比起找藥物,他們現在最應該做的是選墓地位置。
露比當然清楚這件事。
“那個什麼演出……是什麼時候?”
“下周六!你去的話,應該沒人給你搶第一排的位置……啊,就是演員們可能會受影響,完蛋。”
俠客有點後悔自己說快了。
“哼哼,我會去的,反正下周六奶媽要麼被治好要麼被埋了。”
收屍的事情有專人來做,露比不用操心。
“那你去看的話可不要搗亂。”
“我哪裡會搗亂!?我們在閱覽室看片的時候我一直都很專注!”露比腦袋後的辮子随着她的話一跳一跳的,俠客到現在還能想起她棕色的瞳孔的紋路。
“喂,小聲點……”
“知道了知道了,下周六是吧?我會去的,無敵老鼠指揮家可沒食言過,對了,老鼠可以占位置嗎?我這裡有好多隻……”
“庫洛洛特意叮囑過,隻有人可以,老鼠不行,會影響演出的。”
“沒意思,沒誠意。”
俠客記得那天是老鼠馱着他把他丢出了房間。
他一邊往回走一邊想,如果大家知道露比接受了邀請,大概會帶着擔憂排練吧?還是先不說好了。
年少的俠客還不知道,其實那些擔心都是多餘的,演出時雖然有一些意外,但并沒有一隻老鼠冒出來搗亂,老鼠隻是露比念能力的具現化産物。
而且那次就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