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說,病房内瞬間安靜下來,柯南眨眨眼,向來清醒運轉着的頭腦凝固住了,明明如此簡單的信息他花了不少時間來理解。
金田隆之瞠目結舌,嘴巴打結道:“怎,怎麼會,優子她……”
老太太繼續說道:“之後我才知道,優子所看到的那些是[蟲]。”
安室透:“蟲子?”
“不是,是[蟲],一些低等離奇,離生命起源最近的物種,與人為鄰,卻隻有少數人能看到它們。”
“而優子之所以能夠見到隆之和友惠,是因為一種名為[湆]的蟲。”
雖然時間過去很久了,但那位銀發蟲師所說的話依然猶在耳畔,“[湆]無固定形态,看上去像一團霧氣,依水而生,而居。它容易被妖質豐富之人所吸引,可以帶着人們的意識自由來往于水脈之中,見到想見的人。但是頻繁使用,會被同化,漸漸忘記自己人的身份,以[湆]的意識為主體而行動。”
她哀傷道:“就像現在的優子一樣,過了太久的話,優子的意識就再也回不來了。”
“優子小時候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明明當時已經治好了,為什麼,為什麼還會這樣……”
聽到這話,金田友惠急切抓住金田奶奶的手,眼中滿是懇求,“媽,你知道治療方法是不是,告訴我要怎麼做,求求你,求求你!”
她不管什麼蟲不蟲的,隻要能讓自己的女兒醒來,什麼辦法都願意去試!
“優子也是我的孫女,如果有辦法我早就拿出來了,當時那位蟲師所用的藥都是特制的,其他地方都沒有。”
“那他……”
老太太搖搖頭,眼中苦澀都快溢出來,“蟲師喜雲遊,那位蟲師也是無意之中來到鎮上,沒有留下名字,根本沒辦法聯系上他。”
金田友惠失魂落魄松開手,怔怔望着病床上躺着的女兒,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過于給了希望,下一秒希望破碎。
柯南與安室透兩個局外人站在一旁,金田一家的痛苦與悲傷無聲地彌漫在病房之中,也沉沉壓在他們心上。
安室透目光深深,他對于金田奶奶所說的蟲抱有質疑的态度,甚至懷疑她遇上了野郎醫生,所謂的蟲、[湆]都是那人編造出來的,為了取信于她。這種常見于閉塞鄉下的騙術,直到現在也依然存在。
但如果真的如金田奶奶所說,那人真的治好了優子,不管是誤打誤撞或是真的有幾分特别的本事,都是金田優子從昏睡中醒來的一份希望,一個機會。
隻是已經過去那麼久,要找一個到處流浪,不知姓名之人,可見其難度。
“叩叩!”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破了病房裡的寂靜,衆人望去,隻看到掩住的房門。
門并沒有鎖。
“叩叩!”門又被敲響了,門口之人并沒有進來的意思,也沒有說話。
離門口最近的安室透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門外并無一人,隻有一個紙袋子放在地上。
他拿起紙袋,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環視了一圈走廊,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員,目光一轉,他盯着牆壁的轉角,邁步往前走。
藏藍色的裙角微微飄動。
房間内的柯南不解地喚了一聲,“安室哥哥?”
安室透頓住,腳步回轉,拎着袋子走進病房。
躲在轉角的桃奈捂着胸口,此時才敢大口喘氣,真的快要吓死了。
将紙袋交到金田隆之手上,“有人放在門口。”
“什麼東西?”不解的金田隆之打開袋子,發現裡面還有一個木盒,盒子上還貼了一張紙條。
他讀着紙條,瞳孔不斷顫動着,呼吸漸漸沉重起來,臉上浮現喜意與興奮,他揮手大喊,激動地語無倫次,“媽,老婆,快過來,過來看看,優子有救了!”
“什麼?!”金田奶奶激動站起來,快步走到他的身邊,一眼就看木盒上的紙條,她将盒子拿到手上,打開之後就看裡面隻有一根淺褐色的線香和一個鈴铛。
線香很粗糙,比一般的線香更短更粗,但是她眼中簡直就是無價的珍寶,她湊近輕輕聞了一下,眼神一亮,十分興奮道:“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味道,與十年前的一模一樣。”
金田友惠一字一句看着字條上的内容,生怕錯過什麼重要信息。
字條上的字歪歪扭扭,像是不會寫字的人寫出的一般。大意是,金田優子需要回到失魂的地方,在夜幕降臨之時點燃引蟲香,香味會吸引[湆]前往。當鈴铛響時,便是[湆]來,此時要不停呼喚她的姓名,便可将其喚醒。
“回去,趕緊出院回去!”金田友惠妥善收好字條,恢複了往日雷厲風行的模樣,将金田隆之指揮得團團轉。
金田一家沉浸在狂喜的忙碌之中,顯得另外兩人格外安靜。柯南冷靜看着這一幕,目光落在盒子之上,低聲道:“太巧了。”
他說的話隻有安室透聽到了,也忍不住道:“真的太巧了,”
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注視着一切,想起剛剛看到的,安室透若有所思。
金田一家高效處理一切,在不顧醫生的阻撓下迅速出了院。哪怕有所質疑,安室透和柯南也并未阻止他們,沒有用的,他們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絲希望,哪怕是稻草也願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