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懿一整個下午上課都心神不甯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聽謝嶂的話,老老實實回家。
謝嶂這麼瘋,敢叫他家的司機開着車跑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從市中心區開到郊區的一中來找他,明明在電話裡說得很清楚不要再互相打擾和見面,還是這樣不顧後果地找過來。
人生地不熟的一中,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和謝嶂的事情被人知道後在學校裡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在儲物間做,事後接吻的時候被巡邏的主任手電筒照到發現。
這種事情,一旦被外人知道了......他将再也沒有辦法在琴市立足。
有時候想到實中說不定教師圈子裡已經傳開了,學校裡出了兩個放蕩的同性戀男學生,他們會用何等異樣和鄙夷的眼光看待自己,陳懿就痛苦得閉上眼睛。
他恨謝嶂,因為錯誤已經無可挽回了。
自己埋下的定時炸彈一個接着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接連引爆。
就連自己轉學到新學校,也擺脫不了謝嶂這個夢魇。
轉眼到了下課的時間,上完晚自習,陳懿慢慢吞吞收拾東西。
走出教室,正好碰上紀律部長巡班。
“段以桓,我今晚不回宿舍了,你自己在宿舍呆着吧。”
段以桓側臉似乎繃住了,頂光燈下他神情肅穆:“因為今天下午來找你那個人?”
“啊,你看到了?”陳懿有瞬間慌亂,“他是我......我哥,很久沒見到我了。”
“親哥?”
“對。”有種自己正在被情人逼問抓奸的感覺,寒毛乍豎。
段以桓不露痕迹松了口氣:“請假了嗎?”
“已經拿去審批了。”
“回來别遲到。記得帶鑰匙。”
陳懿摸摸口袋,發覺自己沒帶宿舍鑰匙,表情出賣了他的尴尬。
鑰匙清脆碰撞的聲音響起,段以桓已經從口袋拿出自己的宿舍鑰匙:“用我的吧。”
“謝謝,哎不對,那你怎麼回去?”
“我有兩套鑰匙。”
“好好。”陳懿心安理得地把鑰匙放書包裡,生怕自己又忘帶了。
告别段以桓,陳懿到廁所給謝嶂發消息,點開屏幕就看見謝嶂的來電,他一下給人摁斷,改為發信息。
【怎麼了?】
【等你下課。】
【還要一會。】
【為什麼,你同學都出來了。】
【?你又不認識我同學。】
【今天我去你們辦公室把學生檔案都調出來看了。路過你教師,盯了你很久。】
陳懿一驚,自己根本沒有發現謝嶂在學校。
而且一個外校學生,是怎麼混進學校裡,還看到了學生檔案和照片,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走廊看上課的自己?
【你這樣有點過分了。】
謝嶂:【我本身就有培訓學習的安排,在目标學校進行考察,很奇怪?】
陳懿簡直跟他掰扯不清,煩躁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