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走來一個寬肩腿長的男人,漆黑的頭發被壓在鴨舌帽下,POLO搭休閑褲,一身閑散公子哥的模樣,走到自己這處便停下。
還道是走廊太窄擋住别人去路,段以桓想既然是醫院那想必也會有精神科,于是不動聲色地讓開一個身位,打算讓這人過去。
結果那人沒動,像就是專門來找他的。
“你就是陳懿在一中的對象?”
段以桓猛地擡眼,末了,淡淡轉過半側看他。
沒承認也沒否認。
男人勾着嘴角笑一下,很是輕浮的樣子:“你不覺得你們之間太順利了嗎?”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段以桓覺得這是個惡作劇,但是,因為和陳懿有關,他挪不動腳。
認識陳懿的人,要做什麼,是真是假,他都得聽到下文才能判斷。
“我知道他所有事情,他出生的醫院,喜歡吃什麼,最愛看的電影和漫畫,還有......身體上有多少顆痣。”
段以桓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
“你不會對他動了真心吧。”那人譏笑道。
“他沒有心的,你可以,别人可以,誰都可以。”
段以桓面色極冷:“我勸你不要做诋毀他人的事情。”
“你真的很單純。”那人慢悠悠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開啟後翻轉,展示給他看。
是陳懿在他們約會的那家茶餐廳吃雪糕的照片。
穿的是實驗的校服,咬着不鏽鋼甜品勺,彎着眼睛來打拍攝的人,對方一定是和他特别親密的人,玩鬧的時候,身子都要前傾過半張桌子。
令段以桓心裡發酸的是,陳懿從來沒在他面前露出過這麼放肆的笑容。
從他第一天見到陳懿開始,對方就是始終帶着遊刃有餘的笑意。
就像,眼前的這個人一樣。
“我沒有拍人床照的癖好,但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和他在幾乎任何地方都做過。”
“他和你,不過是一場複制的解膩的遊戲而已。”
男人走後,段以桓站在原地很久才回神。
“以桓,你咋呆住了?”齊東拿着藥,在他面前叽喳吵鬧得像隻小雞。
段以桓眨眼,發現自己被這種不可能是真的謊言給蒙住了心神。
他剛剛隻是在想,這些天和陳懿相處的點滴,如果把參與其中的自己的臉換成剛才那個男人的臉,在自己眼中是什麼感覺。
他能感覺到的隻有翻江倒海的惡心。
隻是,他更相信陳懿。
不會的。
直到他看到盛延北開門的時候,裡面的陳懿滿臉通紅,正在用力拉下自己的衣服,好像在做什麼虧心事一樣。
而開門的盛延北,身上飄着陳懿沐浴露的氣息,一臉勝利者的得意。
好像無聲地告知他。
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