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微頓,緊接着便聽盛延北在喊。
“我不會再威脅你,隻要你回來,我一樣會放你離開。”
陳懿不再回頭多看一眼,擡腿便走向那道敞開的,明亮的出口。
盛延北的右肩劇痛,他沒想到一次跌倒會有這麼嚴重的挫傷,甚至比他之前訓練過度的肌肉拉傷都要嚴重,他隻得看着陳懿被兩個保镖護送着上了行政轎車,兩輛車前後駛遠。
他滿額的汗珠,慢慢撐起自己的身子,挪到手機處,撥打了自家私立醫院的電話。
“......給我安排最好的醫生,我的右手受傷了。”
-
陳懿被安排坐在段以桓的身邊。
坐在靠窗的右側,陳懿淡然的表現看起來并不驚訝于段以桓的救助。
但寬大衣袖下食指扣着拇指的指甲邊緣暴露出他的不安。
期間段以桓很知情識趣地沒有盤問什麼。
實話說,陳懿也不知道用什麼樣的狀态去面對段以桓才算比較正常。
他隻想趁着周日最後一天,在安全的地方好好睡一覺,然後強迫自己忘掉在那棟别墅裡發生的所有事情。
段以桓輕聲問他:“回家還是回學校,去醫院也可以。”
“去學校就行。”陳懿扶着額頭,不欲多言。
司機緩慢打着方向盤,開往學校。
“要報警嗎。”
陳懿手指微動,半晌。
“不用。”
段以桓皺眉,他看向陳懿,有些不理解:“我可以做你證人,為什麼不用?”
“很麻煩。”陳懿知道盛延北有多胡攪蠻纏,他根本不像他說的那樣“玩膩了”,報警之後免不了有很多事情會發生。
“我隻是個小市民,能不能别折騰我了。”
段以桓想到即将到來的高考,和受害人搖搖欲墜的心,幾次張嘴又幾次閉上。
他覺得自己辜負了陳懿太多,也做錯了很多,想要修補關系的時候,卻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他不知道要怎樣安慰陳懿,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送陳懿回到學校,是上午十點左右,他們回到宿舍,陳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脫衣服洗澡。
他洗了很久。
段以桓一直坐在宿舍裡等他出來。
然後看陳懿把那套衣服丢到垃圾桶裡,還不解氣,用剪刀把那些衣料剪得碎碎的,打包起來丢去垃圾區。
見陳懿冷靜一點,準備睡覺的時候,段以桓想跟他說對不起。
他是很想回到從前的關系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思考和冷靜,最初的憤怒和苦悶之後,他發現自己還是喜歡陳懿的,以至于他問自己,其實陳懿并不真的喜歡他,隻是拿他解悶也可以嗎的時候,他的答案是,可以。
隻要能回到以前的關系。
他什麼補救都願意做。他想和他一起面對盛延北,盛延北做錯的事情,他會幫助陳懿十倍百倍懲罰回去。
但是陳懿沒給他開口的機會,說他要休息了,你随意,後戴上耳機便睡了。
段以桓看着那個蓋着被子的背影,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