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的時候陳欣已經在廚房準備早餐,可想而知昨晚大約是淩晨回來的。
她解開身上的圍裙,把為陳懿精心準備的午餐端到餐桌上,再攏了攏自己的卷發,希望看起來精神些,可眼下的浮腫還是暴露出她應酬到深夜的真實。
上樓輕敲陳懿的房門,她柔聲叫醒裡面的兒子。
“起床啦小懿。”
結果看到開門的是謝嶂她呼吸一滞,目光如被燙傷一般,她頓了幾秒才敢擡頭看向謝嶂。
“你也在啊,謝少。小懿還在睡嗎?早餐我做好了放在桌上,你們可以吃早餐了。”
她笑容十分之勉強,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咂摸出謝嶂對陳懿的占有欲和關愛異于尋常朋友,好壞參半,她雖一時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子是個同性戀,卻也無形之中間接受到了兒子的庇護。
她隻能忍氣吞聲。
謝嶂眯眼,氣質有些慵懶,他笑着說:“阿姨還像以前一樣叫我小謝就好了,或者直接叫我的全名嘛,我都是把您當自己媽媽看的。我現在把小懿叫醒。”
陳欣覺得臉上的皮肉快笑僵了,她的手搓弄自己褲腿,連聲說好,然後扶着扶手下去了。
謝嶂收斂臉上的笑意,轉頭回了房間。
溫暖晨曦燦爛明媚,拙燕站立枝頭,用小喙慢條斯理地梳洗自己胸腹銀色的絨毛,時不時展翅,将飛行時沾染塵埃的羽毛梳理得根根分明,再均勻沾滿喙上的分泌物,以令下次飛行更加流暢。樹上的香花撲娑,陣陣蕊雨在窗外灑落。
側躺在被子裡的陳懿頭發淩亂,露出大半白皙光潔的額頭,他的睡相糟糕,但本人并不知道。
謝嶂用手指擦過他的顴骨,低聲把他叫醒。
“寶寶,起床咯,太陽都能把人曬黑了。”
陳懿淺睡大半夜,早上正是做着抽象後室逃亡夢時,突然從天上垂下來一條現實繩索,他不顧一切抓住繩索,被吊上去,下一刻便是一張熟悉大臉在面前,睫毛幾乎要戳到自己臉上。
陳懿嗷了一聲,給他一巴掌。
“媽叫你吃早餐呢。”
正在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扒掉睡衣的身上套衣服的陳懿回頭看了一眼,穿戴整齊的謝嶂趴在床上看他,像個妖精似的莫名妩媚,回到了以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死樣。
陳懿把衣服扯平,兩隻腳在床底下摸來摸去找拖鞋穿。
“什麼媽,那是我媽不是你媽。”
“遲早要做咱媽的。”謝嶂像個貓一樣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