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樣痛。
“我的手......”他痛呼一聲,拼盡全力也隻能把手擡起一半,他竭力保護着自己,不要壓到受傷的半側。
直到被拖到謝嶂房間,他才又看到對方的臉。
冷峻的面,眼裡閃着寒光,嘴唇張張合合,吐出的還是陌生的語氣。
“痛?”
陳懿害怕地點點頭。
一聲幾不可聞的輕歎,謝嶂的手伸過來,靠近陳懿脫臼那條手臂。
他按着陳懿的肩膀,另一隻手抓住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很快将手臂複位。
陳懿捂着肩膀,還沒緩過勁來,就被用力壓在床上、暴力撕開了今天出門穿的衣服。謝嶂就跟追債的鬼一樣伏在他身上,手指用力揉搓脖子上的淤痕,他擡眼看着陳懿的眼睛,好像要透過眼睛去看透陳懿上學的那一年多時間,在他身上發生過的事情。
“他碰過你哪裡,全部,給我指出來。”
我要,一個個重新打上我的烙印。
“這些重要嗎?”陳懿泫然欲泣,他覺得非常受傷。
緊接着,就聽見謝嶂笑了幾聲,眼裡卻分毫沒有笑意。他把陳懿翻過來,露出傷痕累累的背部。
從前絕對舍不得這麼幹的人,想過任何可能都沒想過謝嶂會這樣對待自己。
陳懿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隻毫無尊嚴的獸,再次。
被人在身下褫奪。
隻是這次他背負了更多,握緊的拳頭,到底是沒敢再揮出去一次。
謝嶂應該明白得緊,自己在猶豫害怕什麼。
而他也遵守了他的想法,在高潮哭得幾乎昏厥的陳懿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吻痕。
“隻有我能滿足你,對不對?”
巨大鑲嵌在身體裡,肌肉都能感覺到那處的血液流動,陳懿又痛又爽,在油鍋裡煎熬,他以前從不贊同性是要帶痛的,可他如今竟然有些忘我,如果身後不是自己童年的玩伴,如果身後的人是個素不相識的過客,他不需要回憶自己被如此對待的人倫公平和道德性,他應該會大膽地表達自己身體的感受。
還在這麼想着,一隻手用力地按在他被樓梯劃紫的後背!
燎烤一般,滋啦啦的痛!
“啊——”陳懿猛地挺身,然後直直倒下去。
脖子上有大量的汗珠滲出來,陳懿伸長手,摸索到床頭,摸到一點西式的浮雕紋理,謝嶂的床頭很精美,傳聞是他母親一直希望自己生下的是個女兒,于是定制了一張有着精美紋路的床擺在主卧。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陳懿經常摸着這塊浮雕嘲笑他睡的是公主床,謝嶂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可現在當他被按在床上像狗一樣時候,他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在很早的時候就得罪了對方,以至于現在他要伸長了手,像朝拜一樣才能再摸到這塊東西,且隻能摸到它。
“說話。”
身後的人命令道。
陳懿什麼都不想說,他們之間,應該這樣嗎?
“我恨你,謝嶂。”
謝嶂笑了。
“你現在才覺得恨我,可我為什麼,感覺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仿佛雷雨天的一道閃電,驟然照亮陳懿的心。
他們在轟隆隆的雷聲裡沉默地動作一會,然後悲哀地在心裡想。也許是因為認識得太久,早已忘記了心跳加快的頻率。也許兩人之間,從來隻有更愛的那個感覺不到自己在被愛。
這是一種詛咒,對他們而言,此問題難有解答的方法。
陳懿覺得自己再次進行了一場湮滅,而謝嶂卻覺得他們迎來了好的開始。
“收拾好東西,下個星期帶你去HK租房子。”
“我不要......”陳懿無力地趴在床上,感覺自己化成一灘水,消失在漫無邊際的世界裡。
“聽我的。”謝嶂從陳懿身上起來,用床角散落的衣服擦了擦腹肌的汗,兩人都濕透了,沒開空調,三十度的熱天裡,體力逐漸消耗,天已經徹底黑去,時針指向八點。
背和下身疼得厲害,陳懿知道自己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