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謝嶂等他差不多好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陳懿通常是沒什麼興趣，但依舊會配合。大汗淋漓之後感覺體感溫度變得有點冷，陳懿抓着床單，感覺謝嶂的動作越來越奇怪。

謝嶂今天變得特别優柔寡斷，總是讓他誤以為，他們回到了少年時候在午後的家裡，翻閱謝嶂書房裡那些塵封已久的舊書，被微甜又渾濁的在書頁翻動時散發的氣味而刺激得噴嚏連連，謝嶂放下手裡的雜志，抽紙幫他掩住鼻子，溫熱的覆蓋在臉上，像是一種軟弱無比的刑罰，他的鼻子很癢，心跳得很重，希望他快點放開手讓自己大口呼吸，又害怕外界的空氣進入鼻黏膜。

陳懿恍惚地看着長大成熟不少的謝嶂。

原來那已經過去很久了嗎？

謝嶂也在注視着他，眼神十分溫柔，像一潭溫和的泥水，逐漸向他湧來。

淡入的鈴聲，好像一陣警鐘，令陳懿的神智突然清醒，他猛地回到現實，才發現自己的“錯覺”是多麼的愚蠢和可笑，他難道要因為這一點點的觸碰帶來的回憶，而忘了自己曾是多麼可憐？待在謝嶂身邊，後患無窮，恐怖極了，無知的青蛙在水裡浸泡，終于連撲騰出低矮的鍋邊都成了奢望。

呼喚他的鈴聲恰好是E.Z.的音樂。

某種程度上，敗壞了謝嶂的興緻。他皺眉，陰恻恻地看着陳懿的臉。

“等下，我有電話來。”

陳懿下床去撈他的手機。如果說信息不足以引起某某重視，那麼一個來電可以體現出對方的關心和急迫，而陳懿一直認為，除了詐騙電話以外的來電提醒，都很重要。

謝嶂在後面，始終以睥睨的目光看着震動的陳懿的手機，他比陳懿更清晰地看見來電聯系人的名字。

鄭知恩三個字，讓本來就因為被打擾而導緻心情不好的謝嶂扭着嘴角，冷淡一笑。

“這電話重要嗎？重要的話，就接起來啊。”

聽出對方語氣不太對的陳懿，本來應該把來電關閉，但是看到來人是鄭知恩的時候，腦海裡馬上想起音樂節後鄭知恩一個人在房間裡唱歌的樣子。

他兌現了自己的承諾，給了自己一個說不上好壞的“禮物”，于情于理，無論是從歌迷還是朋友的角度，他都應該要有所回應才對。

陳懿打算拿起手機出去打電話。

可是在他的手碰到手機之前，另一隻手越過他的身體，拿起了手機。

“等會！”陳懿張嘴，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謝嶂，他内心驟然出現一個可怕的設想。

謝嶂看着手機上來電的字體，摁下了接聽鍵。

“喂？”揚聲器裡傳來鄭知恩的聲音，“小懿，你回到家了嗎？”

謝嶂拿着手機，放在陳懿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