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懿說到做到,大一那年,他連春節都沒有回家。
聽說陳欣晚上哭了。
陳懿有些說不出什麼滋味。
他和謝嶂坐在陽台的沙發上,一人一杯雞尾酒,看着燈火闌珊的城市,目光總是看向家裡的那個方向。每到重要的節日晚上,九點開始就不斷有人放煙花慶祝,一遍又一遍,把天空點得明亮熱鬧。
“什麼感覺?”謝嶂意有所指。這也是他第一年離開父母,在外面過節,他給的理由是,有個很緊急的項目需要完成,他得在自己的工作室去跟進。
的确有這麼個項目,但是他到底也還年輕,哪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動用他的假期,對謝嶂這個年紀的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陪對象。
家人對此心照不宣,也就默認了他的離家。
“什麼感覺?”陳懿還真的思考了一下,他抿了口甜酒,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希望我媽能離婚。”
謝嶂笑得大聲:“這樣也好,要顧慮的沒那麼多。”
除夕已經是晚冬,往後就是春天,但還是很冷。冷風灌過來,把人吹得臉頰通紅,陳懿打了個噴嚏,縮進毛毯裡。
要不還是進屋吧。謝嶂今天格外溫柔。
陳懿點點頭,從椅子上起身,拒絕謝嶂伸手要抱他的動作,并稱這種行為是矯情的偶像劇行為,還叫他少看點霸總電視劇。
謝嶂攤手無奈表示自己并沒有看很多霸總劇,隻是正在努力學習成為霸總。
不久前的事情給陳懿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因為遠離了那個家庭,謝嶂也收斂了他的脾氣,開始緻力于扮演好朋友兼戀人的身份角色,兩人幾乎形影不離,在這個平層公寓中做着自己喜歡的事情,沒有社交,專注宅家,陳懿的情緒漸漸穩定,和謝嶂也沒有起過什麼沖突。
單從這一點來講,陳懿對謝嶂還是比較感激的。
家裡擺着一張很大的桌子,專門給陳懿用來做手工模型。
他們房子的結構比較方正,沒有特别大的房間分配做工具房,所以他們就把客廳餐廳的格局調整了一下,原本是中西餐廳的位置,撤出島台,把沙發組整體後移,靠近陽台的地方就空餘了很多出來。
在空餘的位置,正對窗外便是桌子,高樓之上,帆船模型仿佛遊在天際線的海面,順風逆風,把帆布吹得鼓起。
陳懿經常在桌前一坐就是半天,實在無聊了,就下樓到商城裡逛逛。金碧輝煌的購物中心,全市最新潮的吃喝玩樂項目一應俱全。單論生活質量,謝嶂的确給了他最無憂無慮的。
而謝嶂自己,在過完年後又投入到各種學習中去,為了繼續提高學曆的外語課、鍛煉身體的馬術課、高爾夫球課,甚至還有出現在考古專業中的鑒寶奇術,他一天要被拆分成好幾個人,去做各種各樣的訓練。
得益于此,他們見面的時間很少。
不過謝嶂每次回家,都要和陳懿黏上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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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冬去春來,又到了開學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