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晖傾灑而下,将整個庭院都鍍上了一層璀璨的金色。
祝勉邁着大步,風風火火地走進庭院,他瞧見祝念一副恹恹之态地坐在那裡。
他趕忙笑着在她身旁坐下,關切地問:“在想什麼呢?”
祝念緩緩擡起頭,目光中帶着一絲迷茫,“哥,你說我是不是挺沒用的?遇到事情,一點辦法都沒有,隻會幫倒忙?”
祝勉輕輕拍了下她的頭,那動作帶着無盡的寵溺與疼惜。
他目光柔和地望着祝念,“我家念念厲害着呢!先不說别的,就單論那未蔔先知的能力,便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你所夢到的那些場景,可都是關乎大黎安危的大事,日後定能派上大用場。”
祝念卻依舊眉頭緊鎖,輕歎一聲道:“可我還是覺得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我做的夢隻能窺探零星片段,就像霧裡看花,水中望月,未知全貌,一知半解,又怎能阻止悲劇的發生呢?”
祝勉寬慰道:“凡事都有個過程,就像種子發芽,需要時間慢慢破土而出,日後你定能慢慢掌握這項能力,到那時,定能未雨綢缪,護大黎周全。”
祝念聽了兄長的話,心情這才漸漸轉好,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庭院的甯靜。
三皇子梁煦的貼身侍衛神色匆匆地趕來,他的臉上滿是焦急,額頭上還冒着細密的汗珠。
他快步走到祝勉兩兄妹面前,氣喘籲籲道:“祝大人,世子妃,大事不好了,世子出事了!”
祝勉心頭一緊,忙問:“他怎麼了?”
侍衛面露難色,欲言又止,嘴唇動了動,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猶豫了一下,才說:“你們還是過去親眼看看吧,此事……一言難盡。”
祝念腳上還有傷,每走一步就鑽心地疼,行動極為不便。
祝勉心疼妹妹,便讓她留下,“念念,你腳上有傷,就别去了,我去看看情況。”
侍衛又道:“三皇子也讓世子妃務必去一趟,說世子妃或許也能幫上忙。”
一行人匆匆趕到梁越所在的房間。
隻見門外有不少侍衛把守,他們個個神情嚴肅,如臨大敵,似乎要将屋内發生的事情嚴密封鎖起來。
梁煦也在房間裡,祝勉兄妹還未及請安,他便神色凝重道:“他好似體内的蛇蠱還未完全消散,如今變得神志不清,連我們都認不出,見到我們便打。”
祝念順着梁煦的目光看去,隻見梁越被顧時安和堂溪死死地摁押着,他們身上有不少的傷痕,想必方才經曆了一場惡鬥。
梁越神色蒼白如紙,原本黢黑的眼珠子變得通紅,額間還若隐若現着一道蛇尾的紅印,脖頸間那道被黑蛇咬過的牙印也浮了起來,顯得格外猙獰。
梁越一見祝念,便如失了心魂一般,一眼不錯地盯着她,眼神中透着一種難以言喻的瘋狂。
祝勉心中一驚,趕忙将妹妹護在身後。
梁煦皺着眉頭,憂心忡忡道:“那日我聽聞是念念的血救了阿越一命,今日我想請念念幫個忙,借幾滴血,看看能不能讓阿越清醒過來。”
祝勉心中實在不願讓妹妹涉險,可眼前的情況卻由不得他不讓,況且,他心裡清楚,自己根本不是梁越的對手,倘若梁越用強硬的手段來要,他也是護不住妹妹。
此時的梁越,如同一頭被困的猛獸,突然發力,掙脫掉了顧時安和堂溪的禁锢,隻見他身形一閃,如鬼魅般瞬間出現在祝念跟前,手掌如鐵鉗般抵着她的喉嚨,也不知道他哪來的恨意,咬牙切齒地吼道:“祝—念—”
誰說他神志不清認不得人的?
祝念被他掐得臉紅脖子粗的,已無法呼吸和說話。
“念念!”祝勉見狀,猛然沖上前去,也不顧梁越的身份,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大聲喝道:“梁越,你放開她!”
“世子慎重啊!”堂溪也氣得滿臉通紅,趕忙上前,赤手空拳地與梁越過了幾招。
可她根本就不是梁越的對手,僅僅三招,便又被他掀翻在地。
顧時安的心微微一顫,将堂溪扶起身,“沒事罷?”
堂溪搖搖頭,眼神擔憂地看着手無寸鐵的祝念,氣道:“他還有完沒完了!”
梁越覺得周圍的人都十分礙眼,他猛地轉了個身,将祝念抵在門邊。
他本來隻是頭暈腦脹,處于發瘋的狀态,可不知為何,一見到祝念,便徹底失了心智。
祝念拼命地敲打着他的手,上一次被他侵犯的恐懼湧上心頭,她隻覺疼痛難忍,忍不住哭喊道:“放……開我!”
她暗自悲歎,梁越難道真是她命裡的克星嗎?為什麼她總會被他這般對待啊!
梁煦見祝勉拔了顧時安的劍,趕忙上前勸道:“阿越,你冷靜點,你看看她是誰,她是念念,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梁越置若罔聞,目光死死地盯着哭紅眼的祝念。
祝勉拿着劍對準他的背,厲聲警告:“梁越!你若是敢傷她一分,我定會要了你的命!”
此刻他心中充滿了恐懼,生怕梁越輕輕一掐,念念便會因此喪命。
梁越目中無他,腦海裡有兩股聲音在激烈地叫嚣着,一道聲音在不停地喊着:“殺了她”,另一道聲音卻讓他冷靜下來。
他默默地凝視了祝念良久,隻見她脖頸間暴起的血管,突然,他的手猛地扣住她的後腦勺,低下了頭,覆上了她的唇。
堂溪等人瞪大了眼眸,滿臉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