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次相比沒什麼特殊的東西……秦瑾明要是卧底,難道是因為家庭原因?還是因為缺錢?
盛辭燕靠在門邊思考,秦瑾明把紙箱子給他,殷勤道:“你之前來就是帶了幾件衣服,衣服上沾着幾點血,你都扔了。剩下的是你之前來順手帶的煙。”
“嗯,”盛辭燕道,“謝謝。”
他轉頭就走,秦瑾明跟在他身後,有點失望。
盛辭燕走向商場最後一排貨架,有目标地搜尋着東西。他找到品牌,買了很多洗漱用品,又買了幾瓶香水,将它們放到小車裡。
秦瑾明咋舌,“你怎麼買這麼多瓶瓶罐罐,你分得清嗎?”
盛辭燕淡淡地勾唇,“給你買的。”
秦瑾明覺得也是,恨不得現場對他搖搖狗尾巴,“也是,跟你出門得倒騰一下。錢就不用你給了,我剛發工資。”
盛辭燕收到一條消息,他歉意地對秦瑾明搖頭。
L:再不回我給你打電話了。
Y:上級不允許我們電話聯絡。
L:套出秦瑾明消息了嗎?
Y:還沒有,準備先拉近關系。
L:那你跟秦瑾明保持距離,我心态不好。
盛辭燕臉徹底黑了,他不理解L到底在做什麼,指尖反複扣在拉黑鍵上,隐忍後回道。
Y:公私分明。需要我們再強調一遍我們分手很多年了嗎?昨天給過你最後一次機會了。上級派你我合作卧底任務,是希望你我配合共渡難關,有些事情我隻能報告給你,我希望你能夠理清楚。
L沒回消息。
盛辭燕将手機放回口袋,秦瑾明已經付完錢了,不僅如此,還給盛辭燕買了套一樣的。
秦瑾明用完花呗很心疼,但故作潇灑,還找理由道:“你看你現在也洗清嫌疑,我也應該給你買點東西慶賀一下。”
盛辭燕意外道:“謝謝。”
他跟秦瑾明告别,打了輛車,直接到房産交易中心。
迎賓小姐見到他手腕上的表,恭敬地歡迎盛辭燕。盛辭燕看向這一片地皮,客氣道:“這片區域是哪家開發商的?”
迎賓小姐認真地介紹着,盛辭燕用溫和的眼神看着她,實際上思緒已經飄遠。
夏末的蟬在空中鳴叫,尖銳的聲音栖息在樹邊,依稀飄入耳側。盛辭燕記起很久之前的盛夏。
沒有現在這麼暖,殘留在記憶裡的是鹹濕、帶着血腥氣的雨息。
那場雨後,透明的傘掉落,滾在自己腳下,徹底破碎。
迎賓小姐道:“盛先生,您要購入房産嗎?”
盛辭燕回神,“不,我想将這片區域全部購入。開放商改成我。”
迎賓小姐一愣,“好的,那我喊我們經理跟您商談。”
現在房産經濟不如之前,不少空房都沒人要,盛辭燕這種冤大頭願意購入,經理當然願意順勢抛售這一片區域。
總裁還握着盛辭燕的手,懇切道:“盛先生家大業大,還願意親自過來談合作。要是還有機會,可以看一下我們新開發的遊樂設施,也是很值得投資的。”
盛辭燕擺擺手,他用合同敲了敲桌子上的區域,笑道:“下次再聊合作。這個樓的房貸,快點取消吧。我有一位朋友住在這裡。”
他随手幫秦瑾明還完房貸,開車拐入郊區。
郊區的人員正在施工,他們将一個石碑抗出,嵌合進黏濕的土地内。
上面是刻好的字迹,盛祯軍之墓。
還不到正式辦葬禮的日子,盛辭燕離得很遠,單手扣在右側的胸膛處,黑色的風衣緊貼着他汩汩流淌的鮮血。
盛辭燕微微鞠躬,蒼白的面上是精緻而漂亮的涼薄。
他等到工人施工完畢,形形色色的人穿梭過郊野的殷綠後,盛辭燕獨自擡起頭。
面前枯萎的花朵搖曳在不知名的風中,他發現上面的露珠已經滴落到墓穴上,水珠纏繞着墓穴上的名字,纏繞着、炙熱着、呼喚着。
一束白玉蘭,是對情人純潔的愛,還有知恩圖報。
盛辭燕一怔,他走上前,将凋謝的白玉蘭拿起,芳香撲鼻時,掉落了一張紙條。
警方的卧底Y,我猜對了嗎?哥哥。
盛辭燕渾身發冷,面上神情不變,他想要找人。而四周一片安靜,隻有死寂的墓碑,将死者囚禁在方寸之地。
手機發出叮咚一聲。
L:抱歉,我們可以再見個面嗎?